“你先下去吧,繼續查探皇後娘娘的病情。”安花之知道她想說什麼,揮了揮手,歎氣道,“娘娘一日不好,我這心裏就放不下……”
“安妃娘娘,皇後如果知道您對她的心意,一定會很感動的。”那個小宮女剛剛調入安苑,以前聽聞安妃被皇後鞭打,兩人不和,如今看來,安妃行事端莊,為人謙和,根本不是傳言那種刁蠻嬪妃。
“嗬嗬,同為女人,皇後娘娘突遭不幸,我也很難過。”再次長歎一口,安花之轉過身,拿著手帕輕輕點了點眼角,“再過幾月大金的大皇子就要出世,可偏偏……”
“安妃娘娘別傷心了,”小嵐急忙對著小宮女使著眼色,“你快出去吧。”
小宮女急忙退下,心中唏噓著安妃娘娘果然是個好主子,她剛進宮時,曾聽說安妃剛入宮脾氣挺大,調來安苑之前,還擔心安妃不好伺候,可現在看來,安妃雖然讀書不多,卻知禮賢淑。
小宮女退下之後,安花之握著手絹的手指用力收緊,長長的指甲幾乎嵌進肉中。
“皇上為了白飛飛,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壓抑著怒火和醋意,安花之低低的說道,“攔太後的駕,還不是因為太後當初扣下了綠影和白衣。”
“可即使太後沒有軟禁那兩個礙事的侍衛,爹爹想要除去小皇子,即使皇上和八個侍衛都在,還是會除去。”深深吸了口氣,安花之恨意勃發的說道。
“將軍……很厲害。”
“那是當然,否則……否則怎會是開國大將軍?為先帝可是打下一片江山,皇上如今坐得穩,我爹爹的功勞可大著呢。”安花之驕傲的說道,“就是現在,隻要我爹爹出麵說一句話,皇上也不敢不聽。”
“娘娘真是好福氣,有這麼厲害的爹爹。”小嵐看著窗外漸漸呼嘯起來的北風,那雙略帶妖媚的眸中也刮起了蕭條的風。
“我爹爹也是你爹爹,咱們現在不是姐妹同心嗎?”老將軍不過是看她現在成了妃子,才對她好,安花之不屑的想著,拍了拍小嵐的肩,笑了起來,“隻要能將皇後逼出宮,那這整個後宮,也是你我二人的,包括……皇上。”
小嵐垂下頭,唇邊重新溢出微笑來,輕輕的握住了安花之搭在她肩頭的手。
白飛飛坐在靠著窗邊的軟榻上,靜靜的看著窗外。
“娘娘,再喝點湯吧?”碧瑤端著另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坐在床邊,低低的說道。
白飛飛張開恢複幾分紅潤的唇,順從的一勺勺喝著湯。
她已經喝了三碗湯,沒有飽的感覺,也沒有餓的感覺。
小腹空了,胃和心也空了,無論用什麼,也填不滿那份空蕩。
碧瑤突然放下碗,擔憂的看了眼碧雲,娘娘的這種狀態,讓她們很擔心。
白飛飛眼神又移到外麵的天空,已經陰沉了三天,她的眼中都是灰色的雲。
“皇上。”外麵一陣悉索的腳步聲,碧瑤轉頭一看,淩天賜已經站在了門口,急忙跪下拜見。
碧雲也跪下了,低著頭,眼裏是怨恨。
要不是這個奪愛的帝王,王妃怎會落到這種地步。如果換成王爺相伴,有誰敢對王妃下此毒手?
淩天賜揮了揮手,示意都退下。
伸手從正要退出的碧瑤手中端過還剩下半碗的湯,淩天賜坐在白飛飛的身邊,先是細細看了她好久,直到確定她的身體比昨日好些了,才舀起湯,送到她的唇邊。
依舊是默默的張開嘴,非常順從的喝下鮮美的湯汁,白飛飛的視線落在淩天賜的手上。
那隻大手很修長,骨節分明,透著令人畏懼的力量。
“飛兒,我知道你很傷心……”不忍說出孩子兩個字來刺激她現在衰弱的神經,淩天賜小心翼翼的開口,“可是,說句話好嗎?你這樣,我會很擔心。”
卸去了帝王的身份,淩天賜也不過是個臣服於感情之下的凡夫。
白飛飛的眼神從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移到他的臉上。這張臉,龍章鳳姿,讓人移不開眼的俊美中帶著王者的霸氣,衝散了年輕的虛浮。
隻是好像瘦了許多,臉色也蒼白的讓人擔憂。
白飛飛轉過臉,再次看著窗外一言不發。她有些想嘲笑自己,因為剛才第一句話竟想問北方的戰事如何。
淩天賜如此消瘦,看來北方的戈本國讓他操心不少。
“等你好些了,我就帶你去北國騎馬賞雪,好嗎?”溫暖的大掌蓋住她的微涼的手,淩天賜耐心的繼續和她說著話。
這幾日來,白飛飛對食物從不拒絕,可是卻不發一言,讓他有些害怕。他每日處理完朝政,都會來此和她說很多的話,即使她不言不語,或者是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他還是耐心十足的和她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