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消防隊長說明了情況,他一聽說我曾經是特種兵,立刻給了我全套的裝備。這些消防兵都是義務兵,在消防工作上的經驗比我豐富,可營救的經驗卻大大不如我。
此時消防隊長恨不得給我跪下了,如果我救不出趙子琛,不用想了,他頭上這頂官帽也可以摘了。
現場堵滿了圍觀的群眾,見我開始穿消防衣,都指著我低聲議論著,後來看到我鑽進火場,全場響起一片驚愕的叫聲。
呼喚聲和叫好聲都很快就被大火呼嘯的聲音所覆蓋,雖說我穿著石棉防火服,可當我走近那焰心幾千度的火舌時,我感覺眉毛都快燒著了,沒走一步路,瀑布一樣的汗在石棉防火服裏淌了下來,我感覺透不上氣來,拚命地呼吸也隻能從防毒麵具中吸上來一兩口氣。
火光衝天的公園中,一片漆黑,深黑色的濃煙像是惡魔一樣包裹住了這裏,我隻能憑直覺來判斷看到的東西。濃煙的溫度就有上千度,滾滾黑煙卷住了一顆玉蘭樹,十幾秒的功夫,玉蘭樹就整顆被點燃了。
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熱,我的心砰砰直跳。我上過那麼多次戰場,可現在讓我感覺比在任何一個戰場上都恐怖。因為敵人的槍舉起來的時候,我還可以舉手投降,可是這兒的火卻絕對不會聽我求饒。
這兒是真正的地獄。
不過短短的幾分鍾路程,我已經聽不見不遠處的人聲,耳邊全是轟隆隆的風卷著狂火的聲音。
按照消防員說的那樣,趙子琛他們還活著,而且應該是在公園的正中心。那兒原來有一個表揚的廣場,外地的馬戲班子會過來表演馬戲。後來倡導環保,動物馬戲表演就被取消了,但是馬戲團為了安全用的擋在觀眾席前麵的那幾麵鐵絲網一直還在。
那東西平時不會被人鎖上,這次一定是青龍幫的人幹的。
這幫畜生,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但是要到公園的最中間,必須要穿過一片巨大的火場,橘黃色的火舌像是血淋淋的巨人的舌頭在舔舐著天空的傷口,隨著風的方向飄動著。
當當當……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火場中傳來了穩定的敲打聲,好像是有人用什麼東西在敲打著金屬的欄杆。
絕對就是趙子琛!這兒除了他們,再也沒有別的活物了。
可是這火這麼狂,如果我從火焰的中心過,被隔著防火服直接燒化的可能性都有。
我咬著牙試探了幾次,但都無法接近火焰,就算是稍微靠近幾步,那巨大的熱浪都像是一隻手一樣,差點兒當場就把我拍在地上了。
那邊趙子琛的求救信號還沒停,一隻在敲打著我鐵欄杆,我也撿了一塊石頭敲了兩下,果然,那邊聽見了我的信號,立刻變換了敲打的節奏。
太好了,這說明趙子琛至少還是活著的。
可煙熏死人不過幾分鍾的功夫,我必須要趕快去救他們了。
忽然,我想起來了,公園的馬戲表演中心旁邊是一條小水溝,裏麵常年是蓄著水的,說不定現在裏麵還有水!
我不敢耽誤,立刻按照記憶的位置繞了過去,果然,這條小水溝還在的,而且裏麵還有水。
這水溝說深不深,但也有一米八左右,走是走不過去的,我隻能脫掉消防服,光留了個防毒麵具,然後打著赤膊遊了過去。
消防服脫掉的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烤雞,瞬間就要烤著了,我趕緊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這水溝的水竟然讓大火撩得有點兒溫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