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在地板上認真嗅著,我和夏葛懷在門口抽煙。
“真的假的?這屋子一點兒味都沒有,會藏了死人?你沒見過凶案現場,那味兒,就是開七八台電風扇同時吹都吹不掉。別說是死個人了,這屋子裏但凡有一隻死老鼠,都能臭得熏死人。”
“夏隊說得對,不過你們沒幹過刑偵的,不知道這個也很正常。”
一個瘦高的小警察一臉討好地朝夏葛懷走來,給夏葛懷遞了一瓶水:“師父,我們到處都搜過了,什麼也沒有。你別說是死人了,冰箱裏連一塊豬肉都沒有。你想啊,那林芳一個小姑娘,就算真的藏屍,敢藏在自己天天睡覺的地方麼?我他媽的都不敢。”
我道:“你永遠也理解不了一個心理變態的想法,這是你會當個警察,而不是凶手的原因。再仔細找找,林芳很看重她的家人,她如果一定要藏屍,更不會藏在她老家裏。”
被我懟了一句,這小警察有了情緒,嚷嚷道:“你說的那一套一套的都是理論,咱們破案可不是拍刑偵劇,沒有那麼懸。這屋子裏哪兒還藏的下屍體?你看看。地板下麵我們已經讓狗一寸一寸地聞過了,真的什麼都沒有。”
夏葛懷的意見和小警察差不多,都認為是我想多了。
這屋子我進過很多次,可從來沒有好好打量過,仔細看來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窗明幾淨,毫無異常。
“叫房東來問問,林芳每個月還照常付房租給他麼?”
夏葛懷道:“我問過了,因為我們本來就在找林芳,我想這房子沒退租,是不是林芳一直在打錢,這正好是個找林芳的線索。可是房東說,林芳一口氣付了三年的房租。”
我道:“林芳身上隻剩下七千塊了,三年房租少說十萬吧,這房子沒問題,她不會花這個冤枉錢。”
我晃了一圈,感覺不到任何地方不對勁,一屁股坐在床上想休息一下。
夏葛懷還想來勸我,不過那小警察拉著他悄悄說:“夏隊,你就讓他折騰去吧。這種富二代公子哥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你勸他,他反而更來勁兒,不如讓他折騰吧,就當這種溫室裏的花朵來點兒挫折教育。”
夏葛懷笑著呸了一聲:“這是我鐵哥們兒,讓你說的跟陳鈺舟似的。”他走過來勸我,“張超,你真別魔怔了,我感覺林芳沒這麼恐怖。”
“等等。”我本來隻是想伸個懶腰的,但是一抬頭看著天花板,心裏忽然咯噔一下,“讓人上天花板看看。”
夏葛懷滿臉的不相信,其餘警察也一臉詫異。
“張老板,你真的別折騰了,你看警犬都不出聲,說明這屋子裏真沒什麼東西。師父,我們亂折騰,到時房主找我們麻煩,我們是要挨訓的。”
不等夏葛懷發話,我道:“拆,要是出了事兒,多少錢我付。”
夏葛懷拍拍我的肩膀,對手底下的人說:“還愣著幹嘛,還不上去看看?”
“師傅,這,這不是胡鬧麼?”
“讓你去你就去。今天辛苦大家了,就當是我的私事兒,晚上我請大家吃燕鮑翅。”
大家笑罵:“得了吧,就你那兩個破工資,擼串都不夠。”
“燕鮑翅就不用了,不過師父,麻辣燙可不能少。”
不滿意歸不滿意,不過他們還是拿椅子來架了梯子爬了上去,這幫人對夏葛懷是實打實地服氣,怨氣都出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