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遙很快抖得像是篩糠一樣,整個人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恐懼,臉色白得像是死人一樣,他緊緊地縮成一團,眼淚止不住地往下留。
“你殺了我,我說了以後,你殺了我,殺了我就能找到他們。”
“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殺了我,答應我。”
我雙手按著他的腦袋,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你聽著,我絕對不可能殺你,也不會讓你死。你死不了,如果你想報仇,告訴我到底怎麼可以找到其他人,我用我的生命發誓,我答應你一件事……”
因為用力過猛,我的眼眶也通紅,太陽穴兩側一跳一跳地疼。
我低聲說:“你別死,我答應你一件事。等我找到了那個幕後真凶,我讓你親手殺了他。”
雲遙認真地看著我,眼神中迸發出仇恨,他渾身用了一下勁兒,差點兒把捆著他的繩子掙開。
他狠狠地用力喘了幾口氣,然後才說:“我聽他們說,毒品會在人體內積累。死人,死人的骨髓和骨灰裏也……”
他沒說完,月滿弓就聽得臉色蒼白。
我明白雲遙的意思了,難怪他讓我殺了他。
很多癮君子相信,這些毒品會在人體內積累,死了以後燒成灰了裏麵還有成分,所以有些人吸了複合毒品以後,大腦神經受到傷害,認知出現了問題,甚至會吃人。
曾經在隔壁的滬市就發生過這樣的真實案例,一男一女兩癮君子吸·毒後,男的將女的開膛破肚,吃掉了她的心髒。
月滿弓說:“總不能拿你當誘餌。”
雲遙堅定得很,咬著後牙根,說:“殺了我,隻要我的死能找到他,我們就報仇了。”
我道:“你別想那麼多,一定還有別的辦法。這個毒不可能隻給了你們七個人,一定還有別人。光耀的人不可能不知情,現在鄭雲鄭鵬和趙美蘭都在我們的掌控中,我就不相信問不出個什麼來。”
雲遙的情緒變了很多,已經不那麼求死了,我從他的眼神中,看見了當年林玥兒的神情。
我知道,仇恨讓他痛苦,可此時此刻,仇恨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動力。
離開病房的時候,月滿弓很沮喪。
我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了?”
“我在想,江湖,真的還值得存在麼。”
我說:“這有什麼可想的,該不該都存在這麼多年了,再說了,你怎麼忽然會這麼想。”
“我看見雲遙他……”
我道:“這和江湖有什麼關係,江湖外就沒有這些人間慘劇?比這更多。現在別想那麼多別的事了,我們先去找鄭鵬。”
鄭鵬倒好找,還在同一個看守所裏。
鄭鵬看見我的時候,很害怕,縮得像是一隻小雞一樣。
“張超,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你別……我作為犯人也是有人權的。”
我冷笑道:“人權,你現在還懂法律了,你傷害別人的時候,想到人權兩個字怎麼寫麼。”
“可,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我的律師。”
我說:“哦,可惜了,今天這不是正規的提審,你可以把他理解成,是我私人想打你撒撒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