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歆羨能感受到涼夜的難過,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估計涼倩這會兒已經被他扒了皮了!
他也有自己狠戾的一麵,隻是很少當著涼夜的麵表達。
他能感受到過去那麼多年她的不容易,所以總是用陽光溫暖的方式去接近她、企圖帶給她溫暖。
然而,已經是夫妻了,妻子的母親便是自己的母親,這個道理,是一個已婚的男人必須要有的覺悟。
疼惜地揉了揉涼夜的小腦袋,他溫柔道:“乖,喝點牛奶,然後再睡。”
涼夜坐起身,端過杯子很快將牛奶喝完了。
重新躺下的時候,她悶悶的開口:“你去忙,我在這裏看著康康就好了。”
喬歆羨幾乎失笑了:“我不忙,我目前唯一的工作,就是你,是康康。”
隨意在涼夜的床邊坐下了,耳邊是康康玩水發出的聲音,他在被窩下抓到了涼夜的小手,緊緊握著:“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涼夜蹙了下眉:“什麼?”
“我也嚐試過失去至親的痛苦。”
“……”
涼夜一下子就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後背靠在床頭,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看。
而他的目光,幽幽地,有一種迷離的感覺,泛著淺淺的憂傷,盯著水池裏的康康。
好像是在整理語言,頓了好幾秒後,才開口:“我媽媽十八歲的時候,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就是我的兩個姐姐。我兩個姐姐特別疼我,我們姐弟的感情特別要好。”
涼夜心中一沉!
她忽而想起來,他們剛剛重逢的時候,他半夜打電話來說他家裏有一個姐姐!
現在又說是雙胞胎!
難道……死了一個?
她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嘴巴,想到,卻不敢說!
喬歆羨卻是接著道:“你聽說過倪氏珠寶集團嗎?”
涼夜點頭:“聽過,很有名氣的全球珠寶連鎖集團,他們還開發了房地產什麼的。倪氏的倪子洋,是個神話裏一樣的男人。”
喬歆羨笑了:“倪子洋的兒子,叫倪夕牧,我那對雙胞胎姐姐,十幾歲的時候就都喜歡上他了。可是倪夕牧的心裏,卻裝著另一個青梅竹馬的女人,始終不願意接受我的姐姐們。於是,我大姐傷心地做了環球時代的記者,滿世界亂跑地做采訪,我二姐雖然沒有滿世界亂跑,卻在十幾年前發生戰亂的時候,意外知道了我大姐要去前線所戰地記者,她連夜趕到,在我大姐的牛奶裏加了安眠藥,然後拿著我大姐的工作證出發了。”
涼夜心中一緊。
她從喬歆羨傲立的背影,看出骨子裏散發出的憂傷。
抬手,輕輕觸碰他寬廣的背,難過的不知道要如何安撫。難怪涼易白去世的時候,冠玉喪事,他那麼熟悉流程!
原來,是因為他經曆過!
“我二姐因為代替大姐去了前線,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戰爭結束了,也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就這樣生死未卜了十幾年,但是我們心裏都清楚,當時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了。”
喬歆羨忽而扭頭看著涼夜,認真地握住她的手:“我的父母,因為這件事情,很多年都走不出來,我大姐更是不能夠原諒自己,一直不結婚。後來,還是我們全家懇求我大姐,她才肯嫁人,卻又因為覺得愧對我們,選擇跟丈夫一起久居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