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沒想到易擎之會過來道歉。
剛才兩個女孩鬧騰的時候,是他代替雲青兮道歉的,雲青兮沒有出麵說話,全程埋在他懷中。
而現在,易擎之過來了,代替凱欣道歉,凱欣也沒用出麵說話,估計正在樓下。
他忽然理解了這樣的心情,想著剛才雲青兮說的話,她說,她即便沒有父母陪伴長大,卻也是有尊嚴的。
司南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對著門板道:“小青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她這個人大大咧咧的,很多事情很快就會忘記了,你們也不要太在意了。”
事實上,雲青兮很在意,她在意到哭鼻子,躲到洗手間裏去了。
司南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幫著雲青兮撐住麵子,但是他就是這麼做了,說出口後,他自己也感到一絲訝異。
而門外,易擎之似乎是釋然一笑:“那就好,我拿了白葡萄酒,一會兒喝點。”
清淺的腳步聲走遠,司南聽著,終於抬手扣了扣房門。
洗手間的門板從裏麵被打開。
雲青兮的小臉已經洗幹淨,即便沒有精致的妝容,卻更勝在出水芙蓉般典雅純潔的氣質上。
她應該是聽見剛才兩個男人的對話了,所以一開門,就小聲對著司南道:“謝謝啊。”
如果剛才司南告訴易擎之,說她被凱欣氣哭了,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再活下去了。
司南凝視著她微紅的眼眶,麵無表情地說著:“你躺下,我幫你用冰水敷一下眼睛,你把隱形眼鏡摘了吧。不是沒有度數嗎,還戴著做什麼?”
雲青兮撇撇嘴:“不是說了,我臭美嗎?”
司南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道:“剛才幫你撒謊了,但是你要是這樣下去吃飯,誰都能看出來你哭了,不是自己打臉嗎?”
“我不想摘眼鏡,我用冰毛巾敷一下就好。”
她說完轉身往裏走,走了兩步卻走不動了。
回眸一瞧,司南已經抓住了她的一隻手腕,麵色凝重地看著她:“雖然我沒戴過,也會知道隱形眼鏡不能戴著睡覺的。你敷眼睛,閉著眼,能行嗎?”
“沒關係,我……”
“怎麼沒關係?那是眼睛!每個人,隻有一雙眼睛,你懂嗎?”
“我習慣了,以前都是這樣的,也沒有出過問題。司南,你……”
“過來!摘下!”
司南二話不說,將她強製性拉到鏡子前,把她的眼鏡盒拿出來,又道:“你摘下,然後敷眼睛,下去吃飯的時候再戴上!我見你也是戴隱形眼鏡的老手了,一摘一戴用不了你一分鍾的時間吧?”
雲青兮從來沒見過司南這麼霸道,撇撇嘴:“我真的沒關係……”
他凝眉瞧著她的眼珠,總覺得裏麵也有些紅:“你有這麼磨蹭的時間,早就已經摘好了躺下敷眼睛了!”
雲青兮不說話了。
她乖乖洗了個手,打開眼鏡盒,然後將鏡片取下。
司南發現她取鏡片的習慣很怪異。
每次都是取下一片,就閉上那隻眼睛,再取下一片,就兩隻眼一起閉上。
她還對著司南道:“麻煩扶我去外麵!”
司南好笑地看著她,攙過她的手臂:“你這是什麼怪癖?”
她笑嘻嘻的,也不說話。
躺下之後,司南很快回來,拿著冷水擰幹的毛巾敷在她眼睛上,然後,他就在床邊坐著,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