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燦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板,小聲道:“其實,我小時候也是不懂事,總是跟傾頌吵架,害珍燦夾在我跟傾頌之間為難。
現在想想,如果我當初能對傾頌好一點,讓他們一直在一起,多好啊。”
勳燦輕歎一聲:“皇子不可能娶未婚先育的女子,珍燦與四殿下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以後平常心將他視為四殿下便好。
還有,不論曾經我們與四殿下是同學或者親人關係,君臣之禮不可忽視。
所以大姐,你還是要叫他四殿下的。”
恩燦點點頭:“我知道了。”
珍燦很快從洗手間出來,她眼眶微微紅,但是眾人心照不宣。
今夕隨著家人一同離去,說是明早過來送早餐,讓珍燦也早點休息。
時光分分秒秒流逝。
當所有人都休息了,傾頌卻依舊在加班。
他在寢宮三樓的練功房裏,播著自己的歌,一遍遍練習著自己的舞步。
不是不知道休息,其實他是個天生的舞者,很多動作早已經銘記於心,隻是他不敢歇下來。
隻要歇下來,珍燦如今的狀況就如同一把刀子直戳他的心。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他不能讓自己胡思亂想。
皇兄教導過他,但凡能讓情緒控製自己的人,都是弱者,隻有能控製住情緒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傾頌曾以為珍燦之所以瞧不上他、堅定與他分手,是因為他太弱了。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逼著自己更強一些。
鏡子裏,他穿著普通的T恤跟運動褲,自己豎著拍子不斷練習,額頭上不斷有汗漬溢出。
當他終於累的不得不停下的時候,他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閉著眼,不斷喘息。
敲門聲傳來。
傾頌凝眉:“誰呀?”
淩冽打開門,望著裏頭的兒子,溫聲問:“累了吧?過來吃點宵夜?”
傾頌看了眼牆上的鍾,已經是淩晨兩點。
他沒想到父親到現在還沒睡。
起身關了音樂,他拿著浴巾走向門口:“嗯,我去衝個澡,五分鍾。”
十分鍾後,已經洗過戰鬥澡的傾頌與淩冽坐在二樓的露台上,露台的玻璃窗已經關上了,卻依舊可以聽見外頭呼嘯而過的寒冽風聲。
兩杯熱牛奶,幾份精致的點心,還有麵對麵而坐的父子。
傾頌很意外父親這麼晚沒睡,但是他很快意識到是父親擔心自己。
佯裝沒事人一樣吃吃喝喝,他笑著道:“父皇,兒子沒事的。二皇兄當年為情所困,害的你們日夜擔心,那是他年少時候的事情了,同樣的道理,我年少的時候也是莽撞任性,但是如今,不管是二皇兄還是兒子,我們都長大了。”
淩冽確實很擔心:“你母後知道珍燦有了閨女,眼淚當時就掉下來了。
所有人都在擔心你,怕你撐不住。
但是你皇兄卻說,讓我們不要過多幹涉你的事情,他相信你能夠應對。”
現在看來,傾慕所言非虛,他們還真是瞎操心了。
淩冽苦笑一聲,又道:“父皇知道你的脾氣,也知道你對珍燦的感情。如今她是這麼個情況,你心裏如何作想?”
傾頌沉默了良久,迎上父親打量的眼眸:“我沒有如何作想。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喜歡她多久,又或者明天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但是有一點我肯定,隻要我還喜歡她一天,我便會守著她,護著她。
也許她明天又會喜歡上別人,但是無所謂,我隻要問心無愧即可。
父皇,大侄子說過,喜歡一個人就非要跟她在一起,不顧她的意願與處境,處處為難她也要強行將她留在自己身邊,這不是真愛,而是占有欲。
我自問不是什麼情聖,我隻喜歡過珍燦一個人。
但是,我的喜歡是真的,不是占有欲。
世間諸多變化我無法控製,但是我可以控製我自己,控製我自己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要越來越好,不讓親人們失望。
等到有一天,她發現,小五是值得她曾經喜歡過的,我便也知足了。”
傾頌吃完,起身,對著淩冽道:“父皇,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