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17)瞳孔裏不再倒映彼此的模樣(1 / 2)

輕掩的門窗隔住了視線的定向,而我們依舊倔強的站在原地,從此,瞳孔裏不再倒映彼此的模樣。

撒哈爾廣場的一角正公放著八、九十年代的愛國主義電影,幾位老伯坐在前排激烈的爭論著去年的時政新聞,誰也不讓誰,最後爭的麵紅耳赤,各自找個角落氣呼呼的看電影去了。我獨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的木椅上發著呆,四下隻能聽見放映機發出的嗡嗡聲和電影裏的對白,算是安靜。

中午的時候姐姐回家裏來蹭飯,她對我說看見譚茜騎著單車去了醫院,車筐裏還裝著個保溫飯盒。譚茜和姐姐沒有過正式接觸,所以看見姐姐的時候隻是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當姐姐想和她打招呼的時候她已經騎車遠去了。

吃完午飯後我就離開了家門,姐姐騎著女式木蘭摩托跟在我後麵,她對我說:“小帥哥,是不是要去醫院啊?我帶你啊?”

我說:“我怎麼就那麼稀罕她呢?你走吧,我去找炎超 ”

就在姐姐走了之後不到十分鍾,我站在了醫院三樓的302特護室門外

醫院的走廊裏彌漫著醫院特有的氣味,可能是消毒水吧。透過玻璃窗,屋內,譚茜的雙腳踩在電視櫃的邊沿上,一隻胳臂支在膝上手托著腮,另一隻手輕拿著遙控器。她的臉上略顯疲憊,嘴唇有些發幹,紮著的馬尾辮有些鬆散,眼睛無神的看著電視機。一個屏風擋住了視角,隻能看見屋內還有兩個人,他們分別躺在兩個單人床上,不知道究竟是譚茜的父親還是母親得病了。

看著譚茜憔悴的麵容,我覺得很心疼她,可是我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呢?我已經不再是她的誰了,即使那個坐在床沿上的人我還是那樣的熟悉。而另一方麵,她確實傷害到了我,每當想起她與高嵩打球的一幕,每當想起那些絕情的話,我總是問自己,這樣的人還值得愛嗎?我想,該放手了吧!

我在門外足足站了有兩三分鍾,除了電視機上的畫麵在不斷變換,一切都像是凝固住了一樣。直到有個護士推開我說:“你站這兒幹什麼呢?”

“呃,找錯房間了”,我遭了一個白眼後貼在了牆上。病房門還沒有關嚴之前,我聽見譚茜孱弱的聲音問道:“誰呀?”護士冷冷的拋出來一句:“不知道,那人有病,站了那麼半天了才知道找錯屋了。我還以為是別的病房的呢”。

晚上的時候本想去找炎超,然後去個熱鬧些的地方轉悠轉悠。可是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廣場的這一角,廣場上隻有這個地方的人們是靜態的,其他的地方都很喧鬧。

來到廣場的這裏也許證明了我真正需要的是安靜吧。像是誰說的,一個人需要安靜的時候,一切聲音都是遙遠的,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沒有了任何的感**彩,即使聽清楚了也是虛無的。此時,那些經曆過的像是一場紛亂的夢,讓我覺得混亂,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電影的上半部播放完了,我這才動了動身子,回過頭看看,結果發現了一張同樣驚訝的臉,炎超正一個人坐在立在不遠處的單車上望著銀屏。

“你要是一個女的多好,這麼天造地設的一個回眸。在一群快要掛了的老頭之中,兩個孤獨的小青年不期而遇,談理想談人生進而談到婚否,是否不在一起就孤老終身,多麼具有蘊意的一個場景”,炎超騎著單車停到我身邊不無惋惜的歎了一口氣說。

我摸著喉結說:“那你就把我當成一女的吧,雖說長的有點懸疑,也不如你們家雨軒漂亮。就將就著看看吧,看背影別看正麵,剩下的事就全憑你想象力夠不夠了,是天外飛仙還是天蓬元帥基本上和我無關”。

炎超坐在我身邊試探性的問道:“你沒事了吧?”

我知道他說的是宇文自殺的那件事,自從宇文死後,我有兩三天沒怎麼說話,我想如果那一天我清醒一點,也不至於他能在我麵前自殺。我對炎超說:“沒事了,以後不再那麼喝酒了。”

“死者已矣,我們所能做的隻是懷念。何彬,真的不必太自責。我聽蘭雨軒說了,宇文那天是早就做好準備了的,即使你阻攔也不一定能改變結果,可能是他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