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了她,我需要她。
她在十分鍾後感到了,沒有化妝,頭發有些亂,穿著一件風衣從過道那邊跑來,我坐在門外的椅子上。她在拐彎口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又跑了過來,我站了起來。
我看著她,想哭,她抿了下嘴,把我摟到了懷裏,她不再害怕別人看到,抱著我說:“寶貝,別哭,聽話,別哭,有姐在,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乖。”,我想我真的還是個孩子,那個時候還是個孩子,我給了眉姐什麼呢,她這個無私的女人,讓我想去抓,卻感覺無比遙遠的女人。
她幫我擦了下眼淚,然後低頭看著我說:“媽媽呢?”,我控製了下情緒說:“在屋裏。”
“我可以去看她嗎?”,她問我,是在征求的口氣。
我點了點頭,我爸當時回家拿東西,準備我媽住院的事。
她跟我走進了屋裏,我媽當時睡著了,眉姐輕輕地走到裏麵,她突然轉過來對我小聲地說:“我來的及,沒買東西,過會去給咱媽媽買點東西。”,我一聽就又想哭了。
她皺著眉頭說:“不許哭,聽話。”,她慢慢地坐下,然後拉了拉被子,輕輕地把我媽的胳膊蓋上。
然後望了一會,我再仔細去看事,發現她哭了,淚水流了下來,但她立刻捂住了嘴,然後拿出麵紙擦了擦。她是個心地十分善良的人,她容不得看見一點悲傷的事,盡管也許這沒什麼,她那刻還不知道我母親的病多嚴重。
眉姐跟我出來說:“小童,很嚴重是吧,別騙姐,我都能看的出來。”
我點了點頭。
她從包裏拿出了一遝錢,然後塞我手裏說:“拿著,我來的及,身上就這麼多。”,她又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然後對我說:“密碼是我的生日,你拿著,裏麵的錢應該夠。”
我搖了搖頭。
“傻啊你——”,她皺著眉頭說:“你想讓姐哭嗎?你聽著,有姐在,一定不會有事的。”
正在這時,我爸回來了,他平靜了很多,手裏抱著我母親換洗的衣服。
看到眉姐,他很是痛苦地笑了笑。
眉姐像個受到驚嚇的孩子,立刻笑著,說:“叔叔,你好!”,我爸說:你也好,於是就進屋了,他沒有看我。
剩下我和眉姐的時候,她很是痛苦,皺著眉頭說:“小童,聽姐的,不要再給家裏添麻煩了好嗎?”
我沒有回答她,靜靜地說:“沒事的,你不要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不要改變,沒事的。”,我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要逃離了,要放棄了,而我也在安慰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可怕的。
我們都是感情的動物,誰都不能傷害。
“寶貝,你回去吧,錢你拿著,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乖。”
我讓她不要去,她笑笑說沒事,過了不久,她回來了,買了些吃的,我說我不餓,她勸我一定要吃,不然哪來精力呢?
她又走進屋去,小心翼翼地說:“叔叔,我買了飯,你也吃點吧!”
爸爸說:“謝謝你,叔叔吃過了,你跟小童玩吧!”,爸爸把她當成了孩子,似乎也被她的表現感動了不少。
我有些安慰,眉姐也有些開心,我能感覺到,她走了出來,跟我說:“爸爸其實也不壞的,我能夠理解,比你能夠理解。”,她也說爸爸,我聽了又是很開心,想想多美好啊,如果母親沒病,我們四個人生活在一起,多好。
那些讓人心碎的日子啊,你不要逃離我,當我年近三十歲的時候,我請求你,再讓我見到眉姐,見到我的母親,也許永遠再見不到的女人,還有來生嗎?
我願意盡快走開的這個世界,再回到那些溫暖的夜晚。
眉姐在那段日子,做了她能夠感動我們的所有事。
她給母親買了好多衣服,一直在醫院陪著我,她很少跟爸爸說話,一直都看爸爸的臉色,隻是一個人站在我們的周圍,我的親戚來的時候,她就有意去醫院外麵散步,在醫院外麵的那顆樹下發呆,等我一個人的時候,她就進來。
她是個好女人,而我是個還不太懂事的孩子,活在懵懂中。
我想,她經曆了這些,如果再看不到希望,她再也不想監守了。她後來的離開,那麼突然,我並不怪她,是命運的緣故。
你們也許會罵我懦弱,但我隻能說一點,如果我生來就是一個人,我願意跟眉姐去任何地方,過任何生活,隻希望有這個女人。
從性到愛,愛濃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