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幾乎扯斷最後一根灌木草根時,我的手腕突然像是被什麼纏住了,一隻女人雪白如藕的手臂,在閃電中爍爍生輝。
米根太太倒著趴在地上,戴著手套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腕,而手套與雨衣袖口之間,那段雪白的手臂露了出來。
我立即反手扣住她的手腕。這種雙方互抓對方手腕抓法叫生死扣,隻要雙方不鬆手,要麼兩人一塊墜下。
如果腳下有一點點,哪怕就是一根樹根借力,我都能騰空而起,問題是我整個人都懸在了空中。
而且旁邊都是灌木,估計米根太太用腳勾住的,也就是比較密集一點的草根而已。不僅不能讓我借助手臂的力量騰身上去,而且好像已經無法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隻聽“哢哢”的聲音不斷響起,即使米根太太並沒有用力向上拽我,她也被我拽著慢慢向懸崖滑去。
“米根太太。”由於暴雨如注,我隻有大聲問道:“為什麼是你?”
米根太太喊道:“拽著我的手使勁騰上來!”
米根太太說的不錯,其實這個時候,我隻要使勁把她猛地往下一拽,自己便可以借力躍上懸崖,但她肯定就被拖了下去。由於我上去後沒有地方落腳生根,要想把她再拽上去絕無可能。
米根太太在關鍵的時刻,舍生忘死地營救自己,我就算摔下懸崖變成相片,也不能做這種恩將仇報的事。
良知提醒我絕對不能這麼做,所以我大聲喊道:“米根太太,有人告訴過你,你很美嗎?”
說完,我扭動手腕,在掙脫她的手的同時,用另一隻手把她的手臂猛地向上推了一把,自己便摔了下去。
“混蛋!”
米根太太啐了一口,四肢使勁一撐地,整個人像一隻貓一樣飛撲了下來。
臥槽,不就見了兩次麵。至於與我一起葬身海底嗎?
在我們下落的過程中,米根太太在空中突然抬腿朝我踹來,我一下明白了,她的目的是想把我踹到岩壁上去,利用岩壁既能增加摩擦,又能降低我落地的距離,把危險性降到最低。
而她這麼做的結果,也許能夠救我,但自己卻要生生地從二十多米高的懸崖直接落下。
當她的腿踢到我的身體上時,我本能地抓住她的腿,使勁往身後的岩壁上一甩,不管怎麼樣,就算把她甩到岩壁上,也比她直接從高空墜落強。
就這樣我們先後落在岩壁的坡上,但還是順著陡峭的山坡往下滾。
我立即把她的腦袋抱住,避免她的腦袋碰到凸起的岩石上,同時運氣護體,急速朝山下滾去。
開始還感覺山坡上的沙石比較柔軟,等到快接近底部是就感到變得越來越硬了,我估計是到了礁盤上了。
這時一道閃電亮起,一個海浪撞擊著礁石,飛濺出原本很美此刻卻讓我感到充滿死亡欲的巨大浪花。
眼看著一塊巨大的礁石擋住了我們下滾的路線,我摟起米根太太猛地朝浪花裏甩去,當她的身體飛撲在空中的時候,我的腦袋被那塊巨大的礁石撞了一下,整個人也飛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泡在海水裏,又被雨水淋了半天,我冷醒了。
睜開眼睛一看,四處黑壓壓地什麼也看不見,自己躺在海水裏,身下好像被什麼東西擱著。伸手一摸,好像是一個人的身體。
臥槽,難道米根太太還被我壓在身下?
等我想挪動身體的時候,感覺身下的身體也動了起來,可我的後腦勺實在是痛得太厲害了,四肢貌似還能活動,但腦袋卻動彈不了。
米根太太從昏迷中蘇醒,摘下口罩過來,拍了拍我的臉,喊道:“喂,秦,醒醒,醒醒。”
她居然知道我姓秦,顯而易見一定是鶴田向她介紹過我。
我嘶牙咧嘴地說道:“正常情況下,你應該進行人口呼吸的,就憑你這麼叫,怎麼能夠把一個昏厥過去的人給喚醒?”
米根太太看了我一眼,還真的趴過來親吻了我一陣子。
我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感覺她雖然很漂亮,但皮膚卻不是很細膩。
我堅持著坐起身來,看著身下問道:“怎麼,這是你們的橡皮艇?”
這艘橡皮艇還蠻大的。至少可以做六個人以上,上麵還有動力,就是掛在尾部的那種發動機,艇上還有兩套帶著氧氣瓶的蛙人潛水服,以及幾桶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