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嘯,帶著山穀間的清冷,吹得人從心底裏感到了震震寒意,蔓延全身。
雨霖婞一瞬間覺得自己說話的能力被上天所剝奪,她明明是那麼的想大聲告訴銘楚離,她不是奸細,她沒有想要害他。她有好多好多的解釋想要說。
可是那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都開不了口,嘴巴微微張合,卻是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父債子償,她爹做的,那不就等同於她做的?
秋風還是如來時般舒爽,可是一切卻宛如經曆了一個輪回。
天堂地獄,不過是眨眼之間。
“姐,你別說話了,咱們回家,咱們回家去療傷。你沒有幻氣的,這匕首對你……”銘楚離此時壓著銘梔的傷口,壓著那不斷向外淌血的傷口,那本是天崩地裂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男人,此時那壓著傷口的手卻是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那匕首插得是那麼的深,深得他連動都不敢去動那匕首一下,就怕輕輕的觸碰會讓銘梔的傷口加深。
“尊上,讓我來吧……”忘川血紅著眼靠近銘梔。
“皇弟,咳咳咳……聽我把話說完。”銘梔素手撫上了銘楚離那沾染著自己鮮血的手,費力的轉過頭看向雨霖婞,那眼神中帶著絕對的憤怒與殺氣。
“好你個墨傾池,這一招也算你機關算盡。皇弟,你給我聽好,我黙鳴荒從來沒有怕死的孬種。今日他要我銘梔一條性命,他日你定然會帶著我黙鳴荒大軍踏平他六道血的每一寸的土地,殺他六道血一個片甲不留。敢欺我黙鳴荒,那便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他墨傾血債血償!”
冷冽的聲音響起,沒有任何的溫婉交代,隻有那帶著決絕的玉石俱焚。
“我,我黙鳴荒與六道血之間定然不能並立於世。那墨傾池,我定然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今天他讓皇姐受的益芬痛,來日我定讓他百倍償還!”
不死不休的誓言,響徹冰冷的山穀。
就算是打了一個完美勝仗的六道血眾人,此時聽到銘楚離那一番鐵血的話,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好,我的弟弟就該如此。”銘梔眼中閃過一絲寬慰,那帶著決絕的雙眸死死的盯著雨霖婞,那手指再次抬起,這次卻沒有了任何的顫抖,隻餘下說不出的堅毅。
“銘楚離,我要你發誓。這個女人,就算你在怎麼心疼她,舍不得動她,可是隻要沒有我銘梔同意,你今生今世定然不能讓她再踏入我黙鳴荒半步,更別說娶她入宮。你現在馬上給我發誓。”
這個雨霖婞,那演技是多麼的精湛,那心思是多麼的深沉。把他們黙鳴荒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都給騙了,騙取了他們的信任。騙取了他弟弟唯一的一次動情,可是現在看看他們黙鳴荒信任這女人的下場。
今生,有這麼一次教訓就夠了,定然不能再來第二次。
如果她弟弟心軟了,讓這女人有了第二次下手的機會,可是她銘梔恐怕沒有第二次趕來救人的機會了。
她今日就要銘楚離發誓,斷了他的情,絕了她的路。
這次受傷有多重,她心裏自然是清楚的,此生若是再想讓她答應,恐怕是沒那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