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擰著一大桶桐油過來,桐油撒在柴垛上,傳出令人作嘔的味道。
林晴雪的胃裏又開始翻騰起來,她的手腳被捆住,隻能勾著頭惡心幹嘔。
可這姿勢委實太過憋屈,想吐又吐不出來,直嗆得她咳個不停。
眼見她的身子劇烈的抖動,眾人愣住了,也不知道她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君熠更是又驚又駭:“娘親,你這是怎麼了?可不要嚇君熠!”
臉頰憋得紅中發紫,林晴雪用力捂住胸口,迫使自己不再咳嗽,她勉強掙紮著說道:“我……隻是有些難受,君熠……要聽你皇爺爺的話。”
“不要!”君熠突然發了瘋一般,朝著那柴垛衝了過去。
皇上吩咐人去攔住他,他卻一口咬在那人的胳膊上,那人剛一鬆手,他就衝了過去。
“娘,娘,君熠不要你死……”孩子悲侗的哭泣,讓人聞之落淚。
“君熠,聽娘的話,不要這樣……”林晴雪的話尚未說完,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君熠拚了命的,拽著那柴垛往上爬。皇上讓人抱他過來,他卻撿起一截尖尖的樹枝,比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著眾人,說是誰敢過來,他就刺死自己。
孩子絕望的目光,讓皇上的心裏十分不是滋味,隻好哄著君熠,讓他趕緊退回來。
可君熠卻倔強的,說什麼也不肯過來。
手裏尖尖的樹枝,已然在白嫩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鮮紅的血珠子驀然沁了出來。
皇上不敢用強,隻好小聲勸慰道:“聽皇爺爺的話,隻要你肯過來,皇爺爺就準許你回到父王身邊。”
可君熠哪裏肯依,他的眸子裏滿是絕望和憤恨:“不!君熠不要看到娘親被燒死,君熠是娘親生的,皇爺爺若想燒死我娘,就請連君熠也一並燒死吧!省的大家擔憂,君熠會替娘複仇……”
“聽皇爺爺的話,這是大人之見的恩怨,不關你的事,管快讓開!”皇上怒氣衝天的說道。
“娘親都已經這樣了,求皇爺爺先放她下來。”他倔強的握著樹枝,痛惜的看著暈死過去的林晴雪。
君熠寸步不讓,太監不敢點火,兩方僵持不下,皇上隻好命人先將她放下。
林晴雪被安置在最近的院落,可任憑君熠怎麼呼喚,她還是沒能蘇醒過來。皇上無法,隻能叫太醫前來查探。
她這分明是喜脈,太醫難以置信的看著皇上
“到底是什麼情況,莫不是裝暈?”皇上漫不經心的問道。
章太醫慌忙跪在地上:“大喜啊皇上!她這是有了喜脈,經不起折騰,才暈了過去……”
皇上又驚又喜:“當真是喜脈?你再好好探探,萬萬不可有半分差錯!”
章太醫也有此意,已經好久沒請過喜脈了,仔細探了許久,這才肯定的說道:“皇上,這確實是喜脈,已經一月有餘,皇上若是不相信,大可請別人再來探探。”
平常百姓人家,尚以多子多福為榮,雖然已經有了君熠,可皇上還是覺得子嗣太過凋零。
更何況君熠不是在宮中出生的,雖以滴血驗親,可皇上還是有疑慮。
“一月有餘?”皇上勉強露出一絲笑意:“那就是在他們大婚之後?”
章太醫低眉垂首:“回聖上,依照脈象來看,大約是在那個時間。”
“你在仔細探探,看著她的血脈,有沒有異常之處。”皇上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