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麵無人色,身體在不停地抽動,汗水順著臉滑落,喉嚨裏發出嘶啞的低吼,看起來就像在承受酷刑。
鄧琥喝問道:“說!是誰派你來行刺王爺!”
端木焱嗬斥道:“小點兒聲!”轉頭,看向唐佳人的方向。見她沒心沒肺睡得那叫一個香甜,心中竟升騰起一股無名火。他處處為她考慮,她吃肉都沒想著給他留一口!
鄧琥立刻小聲對福田道:“你說,誰派你來的?”
端木焱轉回頭,衝著鄧琥吼道:“你撒嬌呢!”
鄧琥不會了,垂頭道:“回稟王爺,下官的娘是江南女子。下官…… 下官一小聲說話,就有點兒江南調調兒。”眼神偷偷瞥向肖勁,求他解圍。
肖勁走到福田麵前,冷聲問:“說吧,別活著遭罪。一如你了解東錦衣衛營,本官也對你們這群閹黨知之甚詳。你們整治人的手段極其陰損,聽說有一招,名曰烹肉。”
福田那張扭曲的臉瞬間又白了幾分,他硬著脖子,虛弱地道:“漣妃曾虧待咱家,咱家記仇,發誓要殺她兒子!”
肖勁冷笑一聲,將鐵鍋放到火上,又將豬皮扔進鍋裏,讓有油脂的一麵貼著鐵鍋,不一會兒便發揮陣陣香氣。
唐佳人含糊地道:“什麼味兒?”
端木焱轉身,擋在唐佳人麵前,回道:“屎味!”
唐佳人嘀咕道:“你全身都是屎味。”
端木焱氣結。
肖勁對鄧琥道:“找塊木頭,塞他嘴裏。”
端木焱一擺手,道:“不用。”
肖勁一點頭,對鄧琥道:“扒掉他的衣服。”
鄧琥一言而行。
端木焱回頭看了看唐佳人,惡意地一笑。
肖勁挑起吱吱冒油水的野豬皮,在福田的極度驚恐中,將有油脂的一麵,拍在了他的胸口。
福田發出慘叫:“啊!”
唐佳人瞬間坐起身,看向福田。她的眼睛盯著某個不太對勁兒的位置,一點點兒瞪大。
端木焱有些後悔了,立刻蹲下,捂住唐佳人的眼睛。
唐佳人扯下端木焱的手。
端木焱惱火道:“別看了!閉眼!”
唐佳人再次去扯端木焱的手。
端木焱緊緊捂著唐佳人的眼睛不放。他怕,怕唐佳人的眼中都是驚恐和懼怕,以及…… 對他的厭惡。唐佳人確實折磨了他,但也帶給他無比珍貴的愜意和放鬆。他讓她看這麼殘忍的場麵,確實不應該。
唐佳人放棄掙紮,端木焱卻仍舊捂著她的眼睛不放,道:“答應我,不看。”
唐佳人嘟囔道:“不看就不看唄。”
端木焱問道:“認真的?”
唐佳人沒有回答。
端木焱追問道:“回答呀。認真的?”
唐佳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回道:“極是認真。”
這一問一答,是唐不休和唐佳人約定好的“真誠”。無論何種情況下,但凡回答“極是認真”的那個人,必須是真誠的、認真的、信守諾言的。
端木焱不知其中緣故,卻知道唐佳人對這種一問一答有著超出現象的執著。他放開手,卻用身體擋住了唐佳人臉。
唐佳人又躺回到草叢中,撿起大葉子,蓋住臉,嘟囔道:“有什麼好看的?尾巴都斷了。”
福田的慘叫聲徒然拔高,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就此掛掉。
有的人怕疼,有的惱火別人小瞧自己,福田則是最恨別人說他子孫根沒了。他是沒了,但就是不許別人說。但凡笑話他是閹人的狗,都被他想辦法弄死了。
許是心中被唐佳人在無意間桶了一刀,福田變得瘋狂。他笑著嘶吼道:“咱家沒子沒孫,死了倒也幹淨!”
端木焱轉身看向福田,冷冷地道:“你是沒子孫,可你哥哥有兒子,且過繼到了你的名下。這麼多年,那兒子被你養得跋扈,當個了小知縣,為禍一方。你安心的上路,本王一定會招待好你們全家!”
福田目露震驚之色,隨即被深深的恐懼所取代。他沒想到,端木焱竟然知他甚詳。說端木焱沒有自己的勢力,誰信?
鄧琥喝問:“你到底說不說?!”
福田立刻啞著嗓子吼道:“是太子!是太子讓奴才來的!”
端木焱用腳踢起一截木頭。
肖勁接住後,塞進了福田的口中。
鄧琥揭開已經冷卻在福田身上的野豬皮,生生扯下他一層的皮肉!
福田瞪大了眼睛,眼底快速的充血,喉嚨裏發出模糊的嘶吼,身體在劇烈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