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蔻摸索著來到秋江灩身邊,攙扶住驚魂未定的她,沙啞道:“小姐,我們沒事兒了。”
秋江灩呆愣了半晌,終是緩緩吐出一口氣,回過神,點了點頭,眼淚禁不住要流出眼眶。
綠葵怕秋江灩不知那些下流手段,忙道:“那位公子已經吩咐人取來油擦臉,小姐千萬不要睜開眼,那些迷粉裏有髒東西,會傷到小姐。”
秋江灩忍下淚水,輕輕地“嗯”了一聲。
待洗幹淨臉,它們看清楚周圍的景象時,真是…… 驚得忘了呼吸。
那些小混混兒竟悄然無聲地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死了。
是的,死了。
唯一活著的,就是摔斷腿的那個人。他抱著腿,忘記喊疼,忘記求救,呆愣愣地看著門口,那種由靈魂深處發出的恐懼,飄散在空中,變成了尿騷味。因為,他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秋江灩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一看便知,這些人都是被人一招斃命的。且,可以算是同一時間。因為,無人發出求饒聲。
綠蔻回過神,心驚膽顫道:“小姐,這…… 這些都死了。”
秋江灩的心口起伏,眼神變得火熱而執著。她以為,自己的哥哥就是武林中最優秀的男子,她這一生,可能都不會嫁給一個如意夫君了。畢竟,珠玉在側,誰不覺得自慚形穢?
然,唐不休的出現,卻驚豔了她的生命。
俊美無雙、恣意隨性、不求功名、不計回報、武功高強,堪稱絕頂高手。
這樣的夫君,就算目前身無分文,又怎會平凡?再者,有她在,他定然會成為武林中的泰山北鬥。
秋江灩心潮澎湃了。
她撿起自己的軟劍,用帕子使勁擦了擦,才收回到腰間,而後掃了眼斷腿之人,冷冷道:“殺了!”
綠蔻長劍一劃,帶出一串血珠。
斷腿男子被割破喉嚨,倒地死了。
店掌櫃指揮著店小二將這些“瘦羊”扔下地窖。
地窖裏有大廚負責處理這些“瘦羊”。
想吃肉,就要做好被當成肉的準備。
秋江灩和綠蔻回到屋裏,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長發,又換了身藕粉色的衣裙,將自己襯得好似一朵芙蓉花那般嬌嫩欲滴。她略施粉黛,與綠蔻一起來到唐不休的房門口,輕輕敲了門。
無人應答。
秋江灩咬了咬下唇,又敲了敲了門。
仍舊無人應答。
秋江灩看向綠蔻。
綠蔻道:“小姐,那位公子可能已經走了。”
秋江灩搖了搖頭,道:他沒走。門閂是在裏麵插著的。他…… 他隻是不想見我罷了。”
綠蔻小聲道:“那樣的人,武功出神入化,想必是有些怪癖的。小姐無需難過。”
秋江灩道:“恩公不想見江灩也可,還請告知恩公姓名,秋家上下,不勝感激。”
還是無人應。
秋江灩覺得有些難堪,畢竟,先不說整個江湖都賣秋月白的麵子,就說她本身,那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三大美人之一。哪位少俠不想討好她?這種不被人看在眼裏的感覺,真是…… 微妙。既讓她難堪,又令她升起征服之心,想要讓門內人非她不娶。
想到娶這個字,秋江灩的心突然扭痛一下。看那人的年紀,絕非少年郎,怕是…… 有家世了吧?
秋江灩心口堵得難受,攥緊自己的手,返回到了二樓,一夜未眠。
天剛亮,秋江灩便重新打扮一般,與綠蔻下了樓,來到臨近門口的位置上,坐在,點了四個肉包子和兩碗粥,以及兩碟小菜。
秋江灩沒有食欲,綠蔻一個人吃得倒是香甜。
妓院裏的人抬著一箱箱的箱籠走下樓,將其放在車上。其中一隻大的箱籠被抬到了老鴇的車上。
這些人,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一個個兒打著哈欠登上馬車,就那麼走了。
秋江灩從早晨等到中午,才看見唐不休背著巨大的包裹走出房間,邁著悠哉的步伐走向門口。
秋江灩忙站起身,擋住唐不休的去路,眸光瀲灩地道:“恩公,可要用膳?”
唐不休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一隻包子,唇角勾了勾。
秋江灩立刻道:“那是早膳,這會兒得換些了。”
唐不休彎下腰,與秋江灩隔了些距離,耳語道:“知道昨晚那些人都哪裏去了嗎?”直起腰,又撇了眼包子。
秋江灩臉色一變,看向綠蔻的目光就帶了幾分惡心與驚恐。
綠蔻忙站起身,問:“小姐,怎麼了?”
唐不休繞開秋江灩,向外走去。
他那巨大的包裹撞得秋江灩一個趔趄,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綠蔻扶住了。
秋江灩回過神,又開始去追唐不休。
綠蔻隻能去取馬,尾隨在二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