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側耳聽著秋月白屋內動靜的秋江灩,看著唐不休走出秋月白的房間,眼圈再次紅了。
唐不休嫌她苗條、嫌她小巧、嫌她知書達禮太過懂事!這些,本是她自信滿滿的優點,可是在唐不休口中,都變成了赤裸裸的缺點。這讓她情何以堪?!
姑且不論唐不休和秋月白到底是什麼關係,單說唐不休如此羞辱她,便是一記大仇!
秋江灩打心眼裏恨上了唐不休,憤怒的一轉身,卻看見鏡中的自己,正咬牙切齒麵目猙獰。如此相貌,那般醜陋,令秋江灩心神為止一顫。她沒想到,自己會因恨變得如此醜陋。
不,這樣不行。
無論如何,她都要變得美豔無雙,不能因別人之故,便得那般不堪。
秋江灩收斂起猙獰的表情,對著鏡子緩緩眨動眼睛,露出一記溫和甜美的笑意,務必要讓自己滿意。
綠蔻瞧著秋江灩的一舉一動,心中有些發慌。以往,秋江灩隻是自私了些,卻不看這般詭異。
秋江灩透過鏡子,看向綠蔻,問:“綠蔻,你在看什麼?”
綠蔻回神,回道:“小姐真好看。”
秋江灩垂眸一笑,道:“就你嘴甜。”
綠蔻道:“不早了,小姐休息吧。”
秋江灩卻道:“好久不曾練習舞劍,今晚耍耍,活動一下筋骨也好。”說著,開始給自己梳妝打扮起來。
一籠紅色紗衣,穿在奧妙的身體上,手腕處係了一串鈴鐺,清脆誘人。雲鬢高聳,插入點青描翠的精美發飾,額間一點朱砂,端得是國色天香、美絕人寰。
綠蔻取出兩柄短劍,恭敬地遞到秋江灩的手上。
秋江灩抓住兩柄短劍,走到院內。
綠蔻手持笛子,站在樹下,吹奏起來。
秋江灩踏著笛聲,開始舞動。
柔軟的女子身體,淩厲的雙柄短劍,若有若無的風情,看得守夜者差點兒將眼珠子瞪出去。
然,這些都不是秋江灩要的。
她在等,等一個看不上她的男人出現。
她不信,不信自己就如此不堪;不信自己無法吸引那人的視線;不信自己不能奪得那人的一顆真心!不信…… 不信那人真的喜好南風!
說到底,終是心有不甘,想要奮力一搏。
秋江灩認為,喜歡一人,始於容貌。她自認為容貌不輸別人,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然,她不知道的是,容貌這種東西,是對於初見者而言。唐不休養了唐佳人十六年,那種感情早已刻在了骨頭裏,不是任何美色能截斷的。
所以,當秋江灩再次震動手腕,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鈴聲時,一隻鞋子破窗而出,直接拍在了秋江灩的手腕上,製止了她的動作。
秋江灩捂著受傷的手腕,視線從那隻鞋子上劃向破洞的窗口處,滿臉的不敢置信。
她的眼圈漸漸紅了,卻強忍著不肯落淚。她終是問出:“為什麼?”
半晌,唐不休的聲音才從破損的窗口處傳出,卻十分吝嗇地給出一個字:“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