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唐不休竟然是他!(1 / 2)

能進入這間機密暗室的人,皆是孟家世代家奴,最是忠誠可靠。他們從小接受訓練,能一目十行,且記憶力極其強悍,善於推演,可從細枝末節中抽出真相。

孟水藍也沒閑著,直接走到靠後的卷宗架,尋到有關十六年前的武林記事才停下腳步,微仰著脖子,細細看著。那認真的表情,隱隱透著一絲對這些文字的敬重,與平時的孔雀開屏絕不相同。

孟水藍一伸手,準確無序地抽出八份卷宗,抱入懷中,放到幾上,然後咬牙坐在蒲團上,竟是雙手各翻一本卷宗,快速瀏覽了起來!

他閱讀的速度非常快。

那些頂尖的掃塵者,可一目十行,他卻是一目整頁,且是兩整頁!單是這份左右開弓的閱讀能力,便令人咂舌不已。

如此強悍,那般嚴謹,與他平時表現的嬉笑怒罵截然不同。

此刻的孟水藍眸中認真,沒有半點自以為是的樣子。那張如同皓月般引人側目的臉,在不知不覺間鍍了層華光,竟令人移不開眼睛。

都說認真的女子最美,同樣,認真的男子亦令人著迷。

太陽偏移,密室中的人卻毫不知饑餓為何物,仍舊看得認真,勾畫得隨意。

掃塵者的紙上,出現一條條的弧線,和一組組備注的小字,以及一個個看起來 有些古怪的符號。

六位掃塵者,配合默契。

六張紙,在彼此手中輾轉,有些勾畫的點重合在一起,便用紅筆點一下。

天色漸漸染墨,孟水藍的身邊已經堆積了很多的卷宗,如同小山一般。

他埋首卷宗之中,如同一隻書蟲。

等他合上卷宗,目光落在炭筆上,竟是有些失神。

半晌,他用食指勾了下炭筆的筆尖。那隻碳筆便在白紙上轉了起來,留下一圈圈的痕跡。

孟水藍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地道:“終是有跡可循哪。”

此時,六名掃塵者早已湊在一起,對著彼此手中的紙張指指點點,勾勾畫畫,小聲交談著。

不多時,六名掃塵者站起身,來到孟水藍的麵前,恭敬地施禮。

為首的掃塵者手持一副畫卷,道:“閣主,唐不休此人已經查到蛛絲馬跡。”

孟水藍拿起碳筆,在白紙上寫下四個字——聞人無聲。

掃塵者們目露崇拜之色,紛紛讚道:“閣主高才。”

為首的掃塵者道:“閣主一目兩頁,落葉知秋,細心如塵,實乃百川閣之福。”

孟水藍並未沾沾自喜,而是鎖了眉頭,道:“此事幹係重大,還需謹慎才是。”

為首的掃塵者點了點頭,道:“閣主所言不差。六年前,水路梟雄吳桂,曾在醉酒後與晚輩說起,當年聞人無聲殺人的武器,便是一隻像箭頭一樣的東西,既薄且利,飽飲人血而不粘。且,他在機緣巧合下,還收藏了一枚。那武器樣式,與閣主所畫如出一轍。隻不過,大了一倍有餘。十年前,有位落魄書生賣出一副人物畫卷,聲稱那是聞人無聲。然,江湖中無人敢認。老閣主用二兩銀子,將其買下,收在此處。”展開手中畫卷給孟水藍看。

與此同時,另一名掃塵者也展開了孟水藍繪製的畫卷。

落魄書生所畫的男子,是一位隻有十六七的青年。

他穿著一身黑色短打,扣子一絲不苟地係著。他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身板站得筆直,就像一隻標槍。那表情看似嚴肅,實則眼中藏著一絲笑意,透著對新鮮事物的新奇。

這是一位英姿煥發的黑衣少年,身上雖沒穿華服,卻給人一種鮮衣怒馬的既視感。

黑衣少年的氣質,與現在的唐不休真是截然不同。兩張臉,也僅有六分相似。然,詭異的是,別人卻一眼能看出,這是同一個人。當然,前提是,兩張畫要放在一起,才會令人讚歎歲月的神奇。

不得不說的是,落魄畫師和孟水藍繪畫的技巧,都是數一數二的。他們將不同年紀的唐不休都畫得十分傳神。

為首的掃塵者道:“江湖中有關聞人無聲的記載很多,卻都是通過別人傳言得知。十六年前,聞人無聲挑戰六大門派,一戰成名。留下的,卻是嗜血的汙名。江湖中見過他的人,都說他滿身邪佞,嗜血無情,所過之處屍橫遍野。卻因武功出神入化,讓人奈他不得。”

另一位掃塵者道:“依那落魄書生卻言,那幅畫上畫得人物,確是聞人無聲初入江湖時。當時,聞人無聲沒有盤纏,問他可要收字畫。書生不想收聞人無聲的字畫,卻見他儀表不俗,便給他十個銅板,讓他站好,讓自己畫。三個月後,聞人無聲的名聲大噪。書生卻是不敢拿出畫卷去賣,生怕惹怒了江湖中人。六年過去,書生落魄,這才將畫卷拿出售賣。卻因這番說法無人信,大家都稱書生是騙子。書生一氣之下,將此畫卷收起。老閣主恰好路過,以二兩銀子的價格,將其買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