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笑頓感冤枉,他哪裏就目不識丁了?不過,既然六王爺都這麼說了,他若不配合,豈不是變成了傻子?再者,他已經隱約猜到那位果樹開花姑娘是誰了?眼中不敢置信,心中卻是信了五分。畢竟,除了那位姑娘,誰能讓六王爺陪著演戲,一同坑二王爺和王震的銀子?好吧,六王爺和孟閣主的銀子也一起被坑了。
寒笑稍作思忖,裝模作樣地數了數手指,認真地回道:“回稟王爺,姑娘的名字確實是六個字,那盆果樹的名字,方是四個字。”
二王爺將目光投向六王爺,意味深長地道:“六弟,這樣有趣兒?”
六王爺回道:“二哥這話讓人迷惑啊。六與四的分別,難道二哥真不懂?你若真不懂,這確實挺有趣。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笑得哪叫一個放肆啊。
唐佳人甩了甩袖子,小聲道:“再說了,奴也不是歡場女子,你總盯著奴幹什麼?你家裏的母老虎綁了奴,讓奴給你做妾。可是,奴不願意。你若是真喜歡果樹開花,就把花盆捧回去,好好兒照料。奴不騙人,這盆果樹開花可有用了。平時聞著好聞,長出果子還能吃,最重要的是,遇見想要你命的人,還能當武器擋一擋,砸一砸,多實在。”說到“想要你命的人”時,唐佳人的眸子裏劃過一道不明顯的亮光,就像…… 看見一隻在自己麵前悠哉漫步完全不知危險的小母雞。
看來,這個蔫壞,是打算對二王爺出手了。
二王爺終是繃不住了,暴怒喝道:“放肆!”
六王爺抖了抖衣袖,打個哈欠,道:“二哥啊,你這麼喊,是要嚇唬人嗎?實話告訴你…… 老子不怕!”
二王爺被徹底激怒,直接沉下臉,對趙勝武道:“帶人走!”
趙勝武應道“諾!”上前兩步,就要動手。
孟水藍掏出本和筆,一邊寫一邊讀道:“二王爺與多人豪賭,以五萬兩買到一棵果樹開花,卻事後反悔,欲掠走一名江湖女子為妾,稱其才是果樹開花。”
趙勝武伸出去的手,有些僵硬。因為,秋月白攥住了他的手腕,對二王爺道:“王爺,息怒。開花姑娘,雖頑劣,卻是秋某的貴客。”鬆開趙勝武的手,走到唐佳人麵前,“將王爺的小章還回來。”
唐佳人一揚下巴,道:“買賣買賣,童叟無欺!二王爺求樹得樹,還想咋地?”
秋月白麵容冷峻,直接道:“我給你五萬兩。”
唐佳人一伸手:“拿來。”
秋月白掏出一方橢圓形的印,給了唐佳人:“明日去錢莊取。”
唐佳人收起印,高興地應道:“好咧!”
然,再無下文。
秋月白的目光落在唐佳人的臉上,載著三分無奈,道:“不要頑皮。”
唐佳人回道:“你都說給我了,我收了,你還說我頑皮?我若不收,你是不是得說我不知好歹?!”唐佳人一開口,就有些衝。
唐不休側目,看向唐佳人。蘑菇的情緒因秋月白而波動,令唐不休心生警覺。
被凶了一句的秋月白卻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轉而看向二王爺。
二王爺一揮手,冷聲道:“月白不必和這女子揪扯不清。本王並非糊塗之人,也不是任人揉捏之輩!”
六王爺道:“那個……咳…… 開花姑娘,本王十分欣賞你,且來東風客裏坐一坐,喝上兩壇。”
唐佳人看著六王爺道:“會去的。”
這個答案,還真是端木焱意想不到的。他僵了半晌,才回了句:“哦,等你。”轉開頭,迎風而立,一顆心跳得有些猛烈。他為唐佳人請了一隻碗,至今沒能送到她手中。不知,她得了碗是否會心生歡喜。禦賜的飯碗,讓她今天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無人敢不給,也無人敢搶她碗裏吃食。這對於她而言,應是件值得喝上兩壇的喜事。
二王爺早已看得明白。今晚,他本想借用王震之手,教訓一下不知好歹的果樹開花,不想…… 那賤人竟然有如此多的人護著。他偷雞不成蝕把米,越想越覺得怒火中燒,當即一甩衣袖,下了船。繼續呆下去,隻能自取其辱。船上有端木焱這位混不吝的聖王爺在,他便不好施展。至於有些事,隻能稍後再議。
王震見二王爺甩袖走了,忙放輕腳步,緊隨其後,也準備下船。他大氣不敢喘,生怕惹起二王爺的不滿,更怕留下來繼續被打。他暗道:原本以為自己夠傻的,看到二王爺這樣,瞬間覺得自己甚是英明神武、聰慧不凡。
這種想法剛令他挺胸抬頭,忽覺一陣風吹來,在所有人的驚叫聲中,他那身華美衣服竟然化為粉末,漂浮河中,消失不見!
王震傻了,所有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