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知道公羊刁刁的身體不好,卻沒想到,他是如此的弱不禁風。不不不,非但弱不驚風,還十分不耐摔。
唐佳人抱起公羊刁刁,讓他枕著自己的手臂,用力掐他的人中,口中喊道:“醒醒!醒醒!”
公羊刁刁幽幽轉醒,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唐佳人。
唐佳人關心地問:“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哪裏又折了?”
公羊刁刁搖了搖頭,道:“我我我…… 我不怕摔。”
唐佳人心中疑惑,暗道:幾個意思?還想讓我再摔你一次?口中卻道:“我怕把你摔碎了。”
公羊刁刁覺得,唐佳人這話的意思,就是心疼他。他聞著唐佳人身上的特別清香,神色微醺,道:“我也不是琉璃做的,可以爬得更高。”
唐佳人一指樹:“上!”
公羊刁刁點了點頭,站起身,再次登上梯子,一步一步上了樹,然後扭過身,衝著唐佳人挑眉一笑,道:“上!”
唐佳人爬上梯子,轉身坐在樹杆上,一腳蹬開了梯子。
公羊刁刁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倚靠在樹杆上,坐了下來。
公羊刁刁看著唐佳人,唐佳人繼續望著天邊那片紅霞,兩個人都不說話,皆欣賞著自己的風景。
天色漸漸暗裏,那片紅霞不再鮮豔。
唐佳人的睫毛顫了顫,看向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立刻收回目光,看向天邊,道:“天都被你看…… 看看…… 看黑了。”
唐佳人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天邊,道:“刁刁,你說我有病,是吧?”
公羊刁刁看向唐佳人,道:“望聞問切,方能定論。你你你…… 你讓我切切看。”
唐佳人撲哧一聲笑了。她看向公羊刁刁,眸光流轉,明媚皓齒,調皮地道:“切碎了,包包子嗎?”
公羊刁刁略一思索才明白唐佳人的意思,當即道:“怎怎怎…… 怎能包包子?得得…… 得煮餃子!”
唐佳人道:“我曾和休休說,兩個人若相愛,就要一直在一起。一個死了,另一個就把他吃了,也不錯。”勾唇笑了笑,“現在想來,這個想法實在殘忍。”
公羊刁刁道:“”吃人,確實有些殘忍。”
唐佳人搖了搖頭,道:“不,吃人不殘忍。吃人,是因為愛。殘忍的是,為了吃人,強行殺掉愛人。為了在一起,非要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這才是殘忍。”
公羊刁刁目露不解之色。
唐佳人眯眼望向天邊,道:“我在這裏望了一下午的風景。天還是那個天,雲彩卻聚聚散散,總有變換。你說,這像不像我和休休?他就是天,一直不曾變。他說,要我給他兩年時間,卻從不告訴我,為何要兩年?等到了,結果如何?等不到,我當如何?雲彩、風雨、冰雪、都是我。我變成不同的樣子,吸引天的注意。想求永恒,卻總被代替。雲彩聚聚散散,冰雪溶化後又是一場春雨。風吹開雨,又見另一道風景?人都說變天了變天了,到底是天變了,還是季節更替,才變了臉?”
公羊刁刁皺眉道:“他他他…… 他是天,你你你…… 你是風雨冰雪雲朵,我是什麼?雷電?!專劈天!”
唐佳人斜眼看向公羊刁刁:“沒看見我在感傷嗎?能不能配合點兒?”
公羊刁刁道:“已經很很很…… 很認真了!”
唐佳人怒道:“下去!”
公羊刁刁微愣,也跟著瞬間變臉,道:“我不!”
唐佳人威脅道:“你自己下,還是讓我踹你?”
公羊刁刁道:“你踹…… 踹…… ”
唐佳人抬起腳,作勢要踹。
公羊刁刁急了,忙道:“你踹…… 我死!”
唐佳人放下腳,輕歎一聲,道:“不休的名聲已經很不好,再傳出我一腳踹死了神醫,往後的日子怕是要在刀尖上過了。”
公羊刁刁道:“對。”
唐佳人抱住頭,使勁兒晃了晃。
公羊刁刁伸手拉她:“瘋了?”
唐佳人打開公羊刁刁的手。
公羊刁刁:“嗷…… ”
唐佳人立刻舉起雙手,道:“沒用勁兒,真地沒用勁兒。”
公羊刁刁重重一歎,垂眸不語。
唐佳人問:“怎了?很疼?”
公羊刁刁重新依在樹幹上,幽幽道:“我……不怕疼。”
唐佳人道:“開玩笑呢吧?你不怕疼?”
公羊刁刁搖了搖頭,道:“不怕,也也…… 也不喜。”
唐佳人喃喃道:“沒人喜歡疼。刁刁,你說,你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你會不會傷心難過?”
公羊刁刁盯著唐佳人,道:“會。”
唐佳人又問:“會不會繼續喜歡她?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