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影斑斕中,公羊刁刁與唐佳人相視而笑,就像兩隻蹲坐在樹上的頑皮貓咪,有著兩小無猜的情誼。誰知道,這二人,在前幾天還喊打喊殺的鬧騰不停。
喜歡一個人,無需時間長短,卻要歲月見證;恨一個人,往往都源於一個真相或者誤會,簡單粗暴,那是歲月都拯救不了的錯綜複雜。實則,無外乎情深情淺罷了。若不在乎,哪裏有老是不想見的執著?
公羊刁刁這人,善於望聞問切,卻不大會看人眼色。
她見唐佳人開心,便挪動臀部,向她靠近兩分,問道:“你為何不開心?剛才啊,你眉心的皺紋都能夾死蚊子了。”
唐佳人的笑臉消失不見,眉毛再次皺起。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輕歎一聲,道:“不不…… 不值得多思。”晃了晃頭,似要甩出心中的煩悶。
公羊刁刁從兜裏掏出一個荷包,遞給了唐佳人,不太自然地道:“拿去。”
唐佳人詫異道:“送我的?”
公羊刁刁轉開目光,微微頷首,道:“對。看你不開心,送你份禮物,我都沒想過,自己竟是這樣的好人。”
唐佳人伸手接過荷包,打開,倒出裏麵的東西在掌心。
那是一對兒耳環,綠瑩瑩的,流光溢彩,就像兩隻貓眼格外討喜。
唐佳人看著喜歡,唇角的笑容再次綻放。她將耳環提溜在手指間,對著陽光眯眼看,讚道:“真好看。這這這…… 這小東西,若能雕琢成兩顆白菜,一定…… 一定…… 一定很有食欲。”
公羊刁刁一揚下巴,道:“你若不喜歡,還我!”
唐佳人直接將荷包扔還給公羊刁刁:“給你。”
公羊刁刁一顆少男心,瞬間碎裂成千萬條,隨風飄蕩。他將荷包攥在手中,渾然不覺小臂疼。捏著捏著,漸漸察覺出不對。因為…… 荷包是空的。
公羊刁刁轉頭看向唐佳人,發現她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轟…… 公羊刁刁的臉瞬間紅透了。
他磕巴道:“你你…… 你怎麼這樣?!太太太…… 太過分了!”
唐佳人狡黠地道:“我說給你,又沒說要給你什麼。你送我耳環,我用上荷包,還給你,咋啦?不符合江湖規矩呀?”
公羊刁刁閉嘴,不語。
唐佳人用胳膊肘頂了頂公羊刁刁,道:“說話啊,聊天呀,你不是很喜歡說嗎?”
公羊刁刁耷拉著肩膀,道:“不不…… 不想說了。”
唐佳人猖狂大笑:“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她終於不磕巴了。
公羊刁刁望著唐佳人嘚瑟的笑臉,眼神有些癡迷。
唐佳人察覺到公羊刁刁的目光,轉眸看去,問:“看啥?”
公羊刁刁道:“隨便…… 看看。”
唐佳人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不是隨便給別人看的人。”
公羊刁刁道:“我我我…… 我也不是隨便看別人的人。”
二人說完,都扭開頭,不看對方。
半晌,公羊刁刁又從懷裏掏出一塊疊得十分工整的手帕,遞給了唐佳人,道:“這個,也給你。”
唐佳人咂舌道:“你到底藏了多少東西要給我?”說這話,伸手去摸公羊刁刁的胸口。
公羊刁刁被摸,一動都不敢動,直挺挺地僵在那裏。
唐佳人沒摸到其它東西,收回手,抓過帕子,展開。
這隻手帕十分特別。白底上繡著一棵大樹。樹下有隻圓滾滾的肥兔子正抱著蘿卜啃。兔子憨態可掬,蘿卜水靈靈的醒目。繡工不見得多好,卻是真是一見心喜。
唐佳人用手撫摸著那塊帕子,道:“這料子真好,這上麵秀得東西也好看。小兔子胖乎乎的,蘿卜瞧著就可口。”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公羊刁刁的雙頰紅似火,忍不住快語道:“我洗過了。”
唐佳人不解,問:“送人帕子,還要提前洗一洗嗎?”
公羊刁刁緊張地磕巴道:“我我我…… 我愛幹淨。你你你…… 你喜歡就好。這這…… 這是我親自秀的,你你…… 你留好。”一扭頭,又看向別處,不敢和唐佳人對視。
唐佳人麵露不解之色,又擺弄了一會兒手帕,用帕子抱著耳環放進懷裏,詢問道:“對了,我上次拿塊帕子給你擦汗,那帕子不見了,在你哪兒不?”
公羊刁刁立刻正視向唐佳人,瞪著眼睛道:“不在。”
唐佳人嘀咕道:“不在也好。要不然,還得燒了。”
公羊刁刁忙追問道:“為何?”
唐佳人重重吸入一口氣,又吐掉一口氣,這才道:“那帕子原本也不是我的。”
公羊刁刁瞬間瞪大眼睛,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穩了穩情緒,卻無論如何都穩不住。他顫聲道:“是…… 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