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斐然的臉色變了變,卻還是死不認賬,哈哈假笑兩聲,道:“笑話!老夫怎會夥同外人加害於你?莫須有的罪名,不要往老夫身上扣!”
孟水藍坐回到軟轎上,道:“來人呐,一百棍,打在孟雲浩的左腿上!”
立刻有隨從上前,按住了孟雲浩。孟天青收起匕首,退到孟天青的身旁。
孟雲浩嚇壞了,立刻高聲尖叫起來:“不要!不要打了!爹,救救我!救救我!”
孟斐然怒道:“孟水藍!你不要太過分!”
孟天青冷哼一聲,道:“你們想要閣主性命,閣主隻要他兩條腿,怎就過分了?!這不,還給他留著兩條胳膊,能繪畫山水呢。”
孟斐然被氣個倒仰,使了個眼神,示意自己的隨從動手。
使雙刀的女子和獨眼龍箭手剛要動手,便聽周圍傳出異響。三十多人,手持弓弩,對準了他們。
孟天青冷聲喝道:“誰剛動,便把他給我射成馬蜂窩!”
三十多人,氣勢如虹地應道:“諾!”
棍棒拍帶肉上的聲音響起,一下下,血花四濺。
孟雲浩的慘叫聲,都能喊劈叉了。
孟斐然的臉皮一抽抽的,顯然在極力忍受怒火和心疼。
孟水藍對孟天青道:“把香膏給某拿來,這皮兒有些幹。”
孟天青懂得維護孟水藍的絕對權威性,二話不說,從軟轎龐的布兜裏翻找出香膏,打開,自己摳了點塗抹在手背上,將剩下的丟給了孟水藍。
孟水藍仔仔細細塗抹著手指,那樣子真是悠哉自在,全然不受孟雲浩的幹擾。
孟斐然額頭上的冷汗漸漸彙集,一張老臉憋得通紅,終是一咬牙,道:“別打了!我說!”
孟水藍一抬手,打手立刻停棍。
孟水藍道:“大伯,你可知,為何老爺子將閣主之位傳給了父親,父親又將位置傳給了某,自始至終沒有考慮過你?”
孟斐然的眼皮子一抽,沒有言語。
孟水藍接著道:“早就能遇見結局的事,你卻偏偏看不透。你早晚要開口,為何偏要等孟雲浩被打得這番淒慘?你早點兒識時務,他的左腿定會完好無損。取舍之間,你總選擇錯,你讓老爺子如何放心將百川閣交到你手裏?你以為,你殺了某,這位置便是你們的?錯!你要先殺了孟天青,這樣才是絕了某的路。”
孟天青的嘴角抽了抽,看向孟水藍,道:“真是厚愛深重啊。”
孟水藍眯眼笑了笑,像一隻老狐狸。
孟斐然氣個渾身哆嗦,卻也辯不出一個字。他想說了,這兄弟二人卻又扯東扯西,明顯不急。可是,他急!他就孟雲浩這麼一個獨子,若他被打殘廢了,自己以後還有什麼指望?!
孟斐然看向疼得昏厥過去的孟雲浩,狠狠吸了一口氣,道:“我說出真相,敢問閣主,能不能放過孟雲浩?”
孟水藍打量著孟斐然,在他緊張中,終是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孟斐然一直以為,孟水藍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而今見他動手,才知道,何謂“誅心罰身”。這跟頭,他栽得夠狠夠痛,卻也能夠長個記性。
孟斐然收斂心神,道:“你說得不錯,砸船、行刺秋月白,都是老夫命人做的。砸船是因為知曉你畏水,在船上動手,易成功。不想,唐佳人橫插一腳,與你攜手,殺了老夫派去的人。刺殺秋月白,本意是要讓他對付你。你身在秋城,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無法逃過秋月白的報複。”冷冷一笑,“不想,那秋月白竟按兵不動,並沒有對你進行報複,反而順藤摸瓜,差點兒抓到老夫。老夫不敢再貿然出手,隻能伺機而動。得知你命懸一線,便讓雲浩前來尋找機會。僅此而已。”
孟水藍仔細打量孟斐然的表情,終是道:“大伯,你是想讓某斷了孟雲浩的手骨嗎?”
孟斐然怒吼道:“你言而無信!”
孟水藍淡淡道:“是你,言不盡實。”
孟斐然的眼皮一跳。
孟水藍道:“若沒有人給你通風報信,你不可能知道某命懸一線,更不可能連夜籌備,夜奔而來。某隻問一遍,你若不說…… ”眸光落在孟雲浩的身上,勾了勾唇角。
孟斐然心下一驚,幾經掙紮,終是道:“好,我說!是有人通知我來接掌白川閣。”
孟水藍問:“那人是誰?”
孟斐然道:“隻字片語,不見人。”
孟水藍冷笑:“不見人,你會信?某若信,豈不是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