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唐佳人不是唐不休,所以不能體會他想要保護的心思;唐佳人也不是秋月白,所以不能理解他對感情的執著與潔癖。他要得是她,便隻是她,旁人再也與他無關。而她,必須全身心都屬於他,才對得起今生的執念。
秋月白閉上眼,抱緊唐佳人,終究沒舍得傷她半分。
本想,要了她,卻被她折騰得鮮血橫流,慘不忍睹。某個私密的位置,更是…… 破了。
若是他人敢這般對他,那人定早已死上幾個來回。可世間萬物,皆是相生相克。唐佳人,便是他此生的克星。
唐佳人被秋月白抱緊,有些不舒服。肌膚相貼,呼吸相聞,如此親密。
唐佳人不自然地往外挪了挪,想要距離秋月白遠一點。
秋月白察覺到她的意圖,道:“不要動,睡一會兒。”
唐佳人道:“我睡了很久,這會兒不困。”
秋月白道:“我困。”
明明是十分正常的話,可是從秋月白的口中說出,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撒嬌味道,令唐佳人的半麵身子都酥麻了。
她僵著不動,半晌,小聲道:“秋月白?”
無人應。
她繼續道:“秋月白,你得重新包紮一下傷口。”
秋月白道:“不痛。”
唐佳人翻個白眼,道:“血會流光的。”
秋月白回道:“不怕。”
唐佳人無計可施,隻得道:“聞著血腥的味道,我…… 我腿軟。”
秋月白伸出手,撫上唐佳人的大腿,微微用力,揉掐了兩把。
唐佳人的身子一抖,瞪大眼睛道:“幹…… 幹幹幹…… 幹什麼?!”對於這個很可能成為她夫君的男子,她心中的感情卻是複雜的。一點吸引,一點愧疚,一點逃避,一點欣喜,以及…… 一點懼意……
吸引的是,當初一見驚豔;愧疚的是,她屢次失言;逃避的是,他步步緊逼的感情;欣喜的是,他一直堅定不移地守在她身旁;懼怕的是,秋月白嚴厲起來,是真敢收拾她的。
秋月白睜開眼,看著唐佳人,眸光中懷了三分戲謔之色,沙啞道:“你以為我在幹什麼?”
唐佳人幹笑:“給我揉腿?”
秋月白反問:“不然呢?”
唐佳人噓了一口氣,道:“還以為你要讓我給你生孩子呢。”
秋月白突然翻身而起,將唐佳人困在懷裏,道:“可願為我生兒育女?”
唐佳人的眸光有些遊移。
秋月白用手掐住她的雙頰,迫使她看向自己的雙眸,回應自己的問題。
唐佳人含糊地道:“布斯一景拐善嘍麼。”
秋月白鬆開手。
唐佳人不看秋月白,重複道:“不是已經懷上了嗎?”
秋月白不語,眸光沉了三分。
唐佳人道:“公羊刁刁就是個棒槌!說不是他是他,說是的還是他。等我生下寶寶,第一潑屎,非拉他身上不可!”
如此孩子氣的佳人,真是令人愛不釋手。
秋月白翻身而起,係好散開的衣衫。
唐佳人忙坐起身,詢問道:“你去哪兒?”
秋月白回頭,伸出手,道:“出去走走。”
唐佳人一把攥住秋月白的手,道:“不行。你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秋月白應道:“好。”
唐佳人心中一陣抽痛。曾經有一個人,給予她最多的回答,便是一個“好”字。如今,這份寵溺怕是給了別人吧。
秋月白察覺有異,卻沒有尋問什麼,而是重新坐回到床邊,道:“給我處理一下傷口。”
唐佳人就像一隻靈巧的貓,瞬間彈跳而起,背對著秋月白,一疊聲地道:“不行不行不行…… ”
秋月白問:“你不想出去走走?”
唐佳人耷拉下肩膀,道:“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
秋月白掃了眼散落在床角的包裹,伸出手,撥弄了一下威武豹。兩顆威武爆撞擊在一起,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唐佳人豎耳傾聽,問:“你幹什麼呢?”
秋月白站起身,從唐佳人的身邊走過,道:“送給你的東西,切勿丟了。下次若還要逃跑,記得帶上。”
唐佳人看著秋月白走出房間後,這才一轉身,返回到床邊,直接收斂起自己的家當。她數了數威武豹,一共八顆,沒多沒少。然,禦賜的碗裏卻多了一枚小巧的印章!
唐佳人將其拿在手中把玩了兩下後,終是認出,這枚印章正是在花船上她從秋月白那裏拐來的,結果…… 因某人的嫉妒,隻能用它低付了四碗魚肉麵。
怪不得,秋月白在知道她逃跑隻帶了別人送的幾樣禮物時,會如此憤怒。
好吧,下次跑路,她一定會記得帶上秋月白送的印章。這小東西,真是越看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