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接住秋江灩,扛在肩上,與地黃一起,悄然無聲地出了秋風渡,一路奪命狂奔。
與此同時,綠蔻帶著小赫大夫回來秋風渡,進入內院,抬手指向唐佳人的房間,道:“你先在門口候著,我去打盆熱水,給小姐洗漱一下。”
小赫大夫一疊聲地應道:“好好,我就在門口等著。”
綠蔻點了點頭,眉眼含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小赫大夫一眼,二話沒說,抬腿便走。唐佳人與秋江灩比鄰而居,事發後,綠蔻完全可以推卸責任,說她指得是秋江灩的房門,卻不想,小赫大夫鬼迷心竅,走錯了房間。再者,她說得明白,讓他在門口等。小姐素來愛幹淨,洗漱一番再看病,也實屬正常。
小赫大夫福至心靈,自以為明白了綠蔻的意思,嘴角咧開,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綠蔻唇角含笑,走向廚房,指揮人燒水,自己則是捂著肚子,跑向茅房。小姐的剩菜,一般都是她吃。演戲演全套,她也要裝出不適的樣子才好。
小赫大夫一個人站在門口,心癢難耐。一想到,屋裏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是他心心念念半年之久的秋江灩,他那顆風流的心,就禁不住騷動起來。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小赫大夫為了女色,素來是頭可斷血可流的!
再者,綠蔻剛才給他的暗示是那麼明顯,若他還像個呆瓜,豈不是讓人笑話?
那秋江灩曾對他微微一笑,想必也是喜歡他的。隻是秋城主不作美,讓美人一顆芳心無處安放。
小赫大夫越想越激動,四處掃視一眼,既不見綠蔻歸來,也不見閑雜人等,心下有了計較,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抹黑進了屋子。
屋子裏有股幽香,那是女兒的體香。
小赫大夫深嗅一口氣,麵露癡迷之色,小聲道:“小姐,區區來為你請脈了。”
床上發出細碎的聲音,好似有人在翻身。
小赫大夫的心髒一陣亂跳,呼吸都隨之急促幾分。他做賊心虛,佝僂著腰,摸向床邊,道:“半年前,一見小姐,小生這心中便種下了相思。得知小姐病了,小生如同幾受,還請小姐伸出手,讓小生為小姐診治一番。求小姐垂憐,也幫小生治治這入骨的相思。”
說著話,人已經摸到床邊,竟被他抹到了一隻手!
手是手,就是有些大,且骨節分明,掌心內有厚繭子。
小赫大夫一驚,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強笑道:“小小…… 小生最近得了癔症,不不…… 不知走到了哪裏…… 哎呦…… ”
那隻大手突然用力,掐住了小赫大夫的手,緊接著,便是一頓打!
小赫大夫不敢叫,卻不耐打,拳頭所過之處,便是嘶吼哀嚎。
秋風渡裏的燈陸續點燃,護院們第一時間出現在唐佳人的門口。
綠蔻聽見動靜,露出一記冷笑,飛快地從茅廁裏跑出。
秋月白披著暖白色的衣袍,散著一頭長發,提著一盞燈,走出房間。當他聽清楚,那男子的哀嚎源於唐佳人的房間裏,再也無法淡定,足尖一點,身法極快地出現在唐佳人的門口,一腳踹開房門。
綠蔻喊了聲小姐,直接推開秋江灩的房門,衝了進去。她這一喊一衝,不過是謀劃好的障眼法,卻不想,房裏並沒見秋江灩,而是空空如也。
綠蔻臉色一變,衝出房間,看見望東提溜著鼻青臉腫的小赫大夫走出唐佳人的房間,心中一亂,覺得事情好像不對勁兒,她收斂心神,急聲道:“城主,小姐不見了!”
秋月白看向綠蔻,不語。
綠蔻急道:“小姐真的不見了!剛才,小姐說不舒服,讓綠蔻去尋大夫。赫大夫摔傷,小赫大夫跟來。綠蔻知小姐愛幹淨,於是去打水,要給小姐洗漱一下,便讓小赫大夫等在門口,結果…… 結果一回來,卻發現小姐不見了!”
秋月白微微蹙眉,卻不見慌亂,他看向望東。
望東解釋道:“焦小姐說天玄地黃總盯著她,讓屬下替她睡在屋裏,防備被人半夜掠走。不想,那二人沒來,反倒是這竊玉偷香的鬼東西摸了進來。屬下將他一頓打,將其拿下。”
一直垂頭耷腦瑟瑟發抖地小赫大夫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哭嚎道:“小人確實是來給小姐診治的,聽見屋裏有動靜,才……才鬥膽進去一探。本是要給小姐診治一番,誰知…… ”抬頭看向綠蔻,“誰知順著那丫頭隨手一指的地方,就…… 就進錯了屋。這頓打,小人確實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