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些盤踞在斷壁上的老樹根,令這場火著實燒了起來。
孟水藍紅著眼睛,組織人手救火,隻待火一停,便下去尋人。
孟天青傻愣愣地站著,完全沒了意識。
端木焱捂著胸口嘶吼道:“快!快去取繩索,下去救人!快啊!”
秋江灩捂著鼻子跳下馬車,飛奔到後背染血的秋月白身邊,隻來得及接住他昏厥的身體。秋江灩抱著秋月白,哭喊道:“哥!哥你沒事兒吧?哥你醒醒!哥!哥!”
一聲聲,好似刀子,割皮帶血。
望東忍痛建議道:“小姐,不要動城主,快請神醫醫治才是道理。”
秋江灩抬起眼,看向望東,初時眼神有些茫然,又很快恢複精神,道:“對對對,去請神醫。”
望東道:“綠蔻已經去叫了。小姐還是將城主慢慢放下,不要搬動為好。”
另一邊,綠蔻搖醒了公羊刁刁,口中嘶喊著:“神醫神醫,快救救我家城主、快救救他…… ”
公羊刁刁喊了聲:“佳人!”站起身,撞了孟天青一下,又要向黑崖下跳。
一直呆愣愣的孟天青突然回神,一把攥住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拚命掙紮,熊紅著眼睛吼道:“放開我!放開我!”低下頭,一口咬在孟天青的手臂上,迫使他吃痛鬆手,然後猛地一衝,就要跳下黑崖。
孟天青一記手刀砍在了公羊刁刁的後脖子上。
公羊刁刁身子一軟,眼瞧著就要往黑崖下跌。
孟天青一把扯住他的後脖領子,竟然拉了回來,夾在腋下,拖拉到孟水藍的軟轎上,一扔,派人看著他。
綠蔻愣了愣神,竟是再次撲向公羊刁刁,使勁兒推了推他。見他推不醒後,竟是衝著孟天青吼道:“你為什麼打昏他?可知城主命懸一線,你如此做,便是與我們秋風渡為敵!”
孟天青並不搭理綠蔻,轉身向黑崖邊走。
綠蔻又怒又急、又恨又慌,兩步追了上去,胡攪蠻纏地道:“你今天必須給我們秋風渡一個說法!”
孟天青眼神冰冷,指著黑崖道:“再廢話,丟你下去。我們百川閣從不惹事,也從不怕事。”
孟天青的嗓音沙啞、眼神陰沉,令綠蔻心生懼意。
一直指揮人取水滅的孟水藍聽到這話,側目看了孟天青一眼,通紅的眼中略有欣慰。
綠蔻不敢再招惹孟天青,再次回到軟轎前,去推公羊刁刁。
望東見此,立刻上前幫忙。
公羊刁刁再次醒來,緩緩眨了眨眼睛,想要坐起身,卻因後脖子痛,又跌了回去。
綠蔻和望東一喜,忙道:“神醫,神醫…… ”伸出手,攙扶著他,慢慢坐起身。然後再接再厲,攙扶他站起。
公羊刁刁麵無表情,伸手入腰包,突然拔出一根毒針,刺向綠蔻的手。
綠蔻驚叫一聲,立刻縮回手。
公羊刁刁看向望東。
望東也縮回手。
公羊刁刁繼續向黑崖走去。
綠蔻急得都要冒煙了,卻無計可施。
孟天青擋在公羊刁刁麵前,沉聲道:“若尋回佳人,還需你救治。”
公羊刁刁的睫毛輕輕眨動,如同美麗而單薄的蝴蝶翅膀,終是在眨動間閃爍出幾點生命的亮光。
綠蔻和望東見此,忙上前兩步。
望東道:“神醫,還請為城主政治一二。”
公羊刁刁滿滿轉臉,看向望東。
望東重複道:“神醫,還請救治城主!”
公羊刁刁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子輕輕一顫,當即甩開步伐,蹌踉著奔向秋月白,口中道:“不能死,絕對不能死!”若秋月白被佳人殺死,佳人一定會內疚一輩子。
公羊刁刁身為大夫,總會隨身攜帶幾樣特別有效的藥物。且,為了去給佳人醫治耳朵,他將藥箱都帶在了馬車裏。
他一邊施救,一邊吩咐道:“去馬車,取藥箱。”
望東聽到吩咐,看向寒笑。
寒笑立刻道:“且隨我來。”二人飛奔而去,片刻後取來藥箱,打開,放在了公羊刁刁的腳邊。
公羊刁刁道:“火把。”
周圍人立刻用身體圍住周圍的風。
秋江灩不肯離去,趁著公羊刁刁翻找藥物的功夫,忙湊上去,問:“神醫,我這鼻子…… ”秋江灩的鼻子呼吸困難,說起話來悶聲悶氣的不清楚,聽在耳朵裏十分不舒服。
公羊刁刁這才注意到,秋江灩的鼻骨碎了,且滿臉幹涸的血跡。隻不過,這個時候,為救秋月白不能分神,他哪有功夫為她的鼻子操心?當即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秋江灩不死心,圍著公羊刁刁轉。
公羊刁刁心中煩躁,直接道:“滾開!”
秋江灩惱羞成怒,卻也不敢發火。
秋風渡的人聽見秋江灩詢問公羊刁刁她的鼻子,心都是一寒。女子的臉固然重要,但與秋月白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麼?秋月白擔負著整個秋城的重任,若秋月白不在,秋城可還是秋城?老百姓們是否還能像現在這般富足無憂的生活?秋月白就是秋城的盛世明君!若改天換日,定要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