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灩拉著秋月白的袖子,道:“哥!我們去請赫大夫吧。公羊刁刁不誠心醫治你我,再耽誤下去,怕會傷及你的性命。”
秋月白沒有回應秋江灩的哭喊。
秋江灩知道,秋月白是在等唐佳人的消息。
她想不明白,為何秋月白會對唐佳人如此上心?!不不不,已經不是上心的為題,而是…… 將她包裹在了心裏,一層又一層,不允許別人觸碰和窺探。
不,不是這樣!
秋江灩很快否決了自己的直覺,她告訴自己,她哥一定是想知道,唐佳人死了沒。畢竟,那個賤人在他背後送上一刀。她哥,最容不得的,便是背叛。
思及此,秋江灩神經兮兮地開口道:“哥,你是在等那個賤人的消息嗎?你放心,她一定死透了!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才怪!再說了,就算摔不死她,這麼大的火,也一定會燒死…… ”
秋月白睜開眼,看向秋江灩。
秋江灩微微一愣,立刻捂住鼻子。她不想秋月白看見她這副鬼樣子,可是轉念一想,這樣子是敗唐佳人所賜,正應當給秋月白看看。於是,她慢慢挪開了手。
然,秋月白的目光卻令她心中一慌,感覺秋月白好像知道了什麼。不不,這不可能。天玄地黃都走了,唐佳人死了,知情者隻剩下自己和綠蔻。綠蔻,是不會說的。再者,就算說了又如何?她對唐佳人所言,句句是真相!
秋江灩發現,秋月白看她的目光,沒有了往日的溫度。雖說,他平時看的目光也是冷冰冰的,但對她卻是有些不同的。這細微的不同,是她的驕傲。如今,這點不同竟然變了。
秋江灩忍著心慌,小聲道:“哥,你還好嗎?”
秋月白不答,隻把視線落在她的鼻子上。
秋江灩避開秋月白的目光,眼中湧上淚水,道:“哥哥看我如今的樣子,何其狼狽?都是那賤人所賜!”
孟水藍聽見這話,又湊了過來,道:“佳人從三日小築跑出,直奔黑崖,怎還將你傷得如此重?”
這話,聽起來特別像關心秋江灩,尤其是後麵那五個字,令秋江灩心中稍有安慰。於是,她回道:“她跑來秋風渡,要尋人去救六王爺。哥哥不在家,我如何敢做主?她突然用腦門磕向我的鼻子,如此凶狠殘暴,實屬罕見。”
孟水藍重重一歎,道:“她為何用腦門砸你鼻子?為何不用拳頭?”
秋江灩微微一頓,沒搭話。
孟水藍道:“莫不是…… 佳人的手不方便吧?”
秋江灩一直被保護得太好,雖有些心眼,卻沒什麼大的心機,豈是孟水藍這種江湖老狐狸的對手?當即,她回道:“是地黃用長淩困了她,與我何幹?!”
孟水藍突然變臉,冷冷地道:“地黃用長淩困了她,你就當她柔軟可欺?!秋江灩,佳人從來不會主動傷人,除非…… 你動手在先!”
秋江灩被人揭穿,心中所有忌憚,卻不想承認此事,幹脆推脫道:“我沒有動手!你憑什麼如此誣陷我?我隻是說她幾句,她便暴起傷人!”
孟水藍步步緊逼,問:“說什麼了?”
秋江灩冷笑道:“說什麼了,憑什麼告訴你?”眼睛一掃,看見了秋月白那冷冰冰的目光,那囂張的氣焰立刻變成了委屈,“我隻是質問她,為何欺騙天玄地黃二老,還設計陷害我,讓我被他們錯掠了去。難道,這也有錯嗎?她做得出,我為何問不得?”
孟水藍掃了秋月白一眼,淡淡地嗤笑一聲,向黑崖邊走去。
那聲笑,十分刺耳,就像在諷刺秋江灩再說謊話。
秋江灩蹙眉,在心中暗罵孟水藍。剛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他卻擺了自己一道。這人,真真兒是可恨!
如今唐佳人死無對證,能奈她何?
秋江灩抬起楚楚可憐的眼睛,看向秋月白,未語淚先流。
秋月白閉上眼,道:“送小姐去醫治。”
秋江灩心中一喜,立刻扯住秋月白的袖子,道:“哥,我們一起走。那賤人一定是死了,你不用為了看她屍骨等在…… ”
不待她將話說完,秋月白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秋江灩的心,瞬間涼了下去。
她怎麼覺得,秋月白也懷疑她了呢?實則,她也沒幹什麼啊?她隻是對唐佳人說了幾句實話而已。這些人都怎麼了,都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