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問:“交出誰?你娘?”這話,冷冰冰中帶著一絲嘲諷。
戰蒼穹卻是理所當然地道:“對!我娘!”
秋月白已經猜到戰蒼穹他娘是誰,卻…… 無法細思。從戰蒼穹出現在聞人無聲與整個武林對決的地方時,他便已經猜到,他口中的娘親是誰。隻因,這世間除了他之外,唯有一個人能打開那座剔骨牢。
唐佳人為了唐不休,不惜與他為敵,偷偷放出了戰蒼穹。她用他的感情當作掩護,用他給她的私印當刀,笑吟吟地捅傷了他的心。
往事一幕幕,瞬間湧上心頭,卻隻剩下陣陣刺痛。
秋月白不讓自己深陷其中,麵無表情地看著戰蒼穹,道:“去黑崖下尋吧。”
六個字,如同心死。
秋月白不知唐佳人已經爬出黑崖,在秋城晃蕩好幾天了。他最近兩耳不聞窗外事,困頓在自己的黑暗深淵裏不想自拔。他心知這樣不妥,卻絲毫不想掙紮。若非戰蒼穹今日尋來,他可能還要消沉一段時日。
唐佳人活著的消息,雖有蛛絲馬跡可尋,奈何他心死神傷,並未仔細思量。若他著急人手一打聽,也會知道一二。畢竟,這是他的秋城。
秋月白的話聽在秋江灩和綠蔻的耳朵裏,真是如同旱地炸雷啊。唐佳人確實就關在了黑崖下,秋月白這隨口一說正中把心。
秋江灩第一個懷疑的就是綠蔻,立刻轉頭看向她。
綠蔻忙搖頭,低聲道:“小姐不是奴婢,奴婢恨她不死,怎會多嘴?奴婢猜,城主可能是隨口一說。畢竟,那賤人曾墜下黑崖。”
秋江灩知道綠蔻喜歡秋月白,於是信了她的話,收回目光,不再理會她。至於她為什麼不懷疑望西和客棧大掌櫃,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
院子裏,戰蒼穹因秋月白的話目生寒光,沉聲道:“本宮看你是想去黑崖下了此殘生吧。”
秋月白直接抬起右手,作出用力捏的樣子,道:“出去!”
大家雖看不見秋月白手中攥著何物,卻敢肯定,他手中確實攥著東西。而那個東西,正是戰蒼穹要的。
戰蒼穹盯著秋月白的手看了半晌,眸光中閃現出複雜的光,終是道:“黑崖之約,本宮贏了。你手中職務,應屬本宮。”
秋月白道:“你勝之不武。”
戰蒼穹寸步不讓,嘲諷道:“你用花言巧語將本宮縮在剔骨牢裏,又有幾分光彩?!秋月白,你我一樣,都不是受世俗約束之人。再者,你並為言明,不許人幫。”
秋月白眉頭微皺。
戰蒼穹道:“怎麼,想抵賴?!”冷笑一聲,“若你言而無信,本尊今天定要血洗你秋風渡…… ”微微一頓,滿聲繼續道,“雞犬不留。”
秋月白放下手,道:“七日後給你。”
戰蒼穹有些急切,問:“為何現在不給?!”
秋月白道:“怕你言而無信。”
戰蒼穹道:“當本宮是你?”
秋月白道:“不屑於你比。”
一直偷偷往秋月白身邊挪動的段青玥突然拔出匕首,出手襲向秋月白。那匕首寒光爍爍,竟是直接切向秋月白的右手。
秋月白左手不動,右手擦著匕首邊,迎刃而上,一拳打在了段青玥的胸口上。
匕首掉落,段青玥捂著胸口後退數步。
戰蒼穹一伸手,攬住段青玥的腰肢。
段青玥看向戰蒼穹,無力地笑了笑,沙啞地道:“屬下…… 無能。”一張口,竟有血湧出。
戰蒼穹微微皺眉,道:“別說話。”
段青玥搖了搖頭,道:“屬下再不說,怕…… 怕是來不及了。”
許紅娘等人聽到此話,皆是心中一驚。
戰蒼穹道:“閉嘴,休要多言。沈白蜇,許紅娘,將青玥帶走。”
沈白蜇和許紅娘一同應道:“諾。”前者上前兩步,小心翼翼地抱起段青玥,與後者一桶向外走去。
戰蒼穹看向秋月白,目光中閃爍著嗜血的光澤,道:“出手夠狠。”
秋月白淡淡地道:“不及宮主。望南從小伴我身邊,如今卻被你掏了心。一命抵一命,宮主不虧。”
方黑子怒上心頭,攥著武器吼道:“老子殺了你!”
說著就要往秋月白的身上招呼。
秋月白抬起右手,看向戰蒼穹。
戰蒼穹無法確定自己可以從秋月白手中搶到東西,而那東西又不被他捏碎。隻得攔下方黑子,道:“退下!”
方黑子凶紅了眼睛,卻不敢違背戰蒼穹,隻得憤憤的退下。
戰蒼穹道:“給你三天時間將其交給本宮。否則,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