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蔻見黑暗中,秋江灩的兩隻眼睛冒著幽幽的光,那樣子簡直駭人至極,哪敢再往前靠。她恨死了唐佳人那張破嘴!
綠蔻站定,對唐佳人道:“休要胡說!”
唐佳人笑道:“好,我不說。你來刺。就當刺我。”
綠蔻真想一刀捅死唐佳人!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她還賤的人!
這時,鐵鏈拖動的輕微震動聲響起 。
唐佳人頓感不妙啊。
她試圖攥緊手中的鞭子和鞭把上的匕首,卻被突然扯拽的力道向後扯去。
唐佳人這才想明白,這些鎖住她手腳的鐵鏈不是鑲嵌到牆上的,而是…… 可以縮到牆裏去的!太邪惡了!
唐佳人知道,今天討不到好了,秉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十分利索的揚起手中鞭尾,用匕首割向秋江灩的喉嚨!
她對不起秋月白,秋月白也對不起她。就算她捅得他成了殘廢,這也是她和秋月白之間的事兒,輪不到秋江灩來這裏報仇雪恨!所以,秋江灩要她鼻子、要她命,她還跟她客氣,那就是腦袋有病。
先下手為強,是休休在飯桌上教給她的第一課。
唐佳人的反應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秋江灩隻覺得臉色一涼,一熱,大片的血就已經湧出來了。
佳人本是要她命的,結果,因為鐵鏈突然的拉扯,她的手被迫上揚,隻能從秋江灩的左邊嘴角向右眼尾方向斜割一刀。這一刀,挺深,再次給秋江灩破了相,卻不至於要她性命。
唐佳人知道這一刀失了準頭,立刻攥緊手中鞭子,想要活兒活兒勒死秋江灩。
善良那種東西,在生死麵前,真的如同兒戲。所謂生死,唯有生與死,才是過程和結果。
因唐佳人的拉扯,秋江灩不得不跟著她向後退去。
那瞬間被拉扯的感覺,令秋江灩生不如死。
唐佳人被破分開雙手和雙腳,卻仍舊死死攥著鞭尾和鞭把不放。
望西摸出小巧的飛刀,飛向唐佳人的下手臂,迫使她鬆開手。
若是以往,這飛刀她是能避開的;而今,雙手幾乎被固定到一定的位置,可活動的範圍微乎其微。這兩柄飛刀,她隻能生生受了。然,盡管飛刀入肉,佳人卻還是不想放手。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以至於當綠蔻反應過來時,秋江灩已經被勒得翻了白眼。綠蔻立刻上前,從唐佳人的手上扯下鞭子把,幫秋江灩取下纏在脖子上的鞭子,急聲問:“小姐,小姐…… ”
秋江灩剛緩過一口氣,就咳嗽的撕心裂肺:“咳咳……咳咳咳…… ”
望西大步衝進牢房,關切地問:“小姐可好?”
綠蔻道:“聽聲音不大好,可有東西能在照亮?”
望東道:“我去去就來。你小心些。”轉身快速跑了出去。
唐佳人突然覺得特別可笑。她的四肢被迫分開,兩隻小手臂上各插著一把飛刀,他們還想怎麼防備?還要如何小心?
望西很快回來了。他上身的外衣已經脫掉,做成了火把,沾了油脂,點亮了牢房。
牢房裏,一臉無措的綠蔻攙扶著滿臉是血的秋江灩。唐佳人被迫分開四肢,貼在了石壁上。她不但臉上有傷,身上也被皮鞭抽得皮開肉綻。
望西看見秋江灩那樣子時就是心中一驚,舉著火把遲疑著要不要靠近。若讓極其注重容顏的秋江灩得知自己的容貌再次被毀,不知道…… 會不會瘋。
秋江灩蹲在地上,一邊用顫抖的手摸著臉上,一邊眯眼看向望東。那樣子,竟如同惡鬼一般駭人!
她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劇痛所取代。與此同時,又有雪流淌下兒,滴落她一手。
秋江灩的視線下滑,看著手中的血,身體不停哆嗦著。她忍著痛,含糊地問:“我,怎麼了?”
望西不答。
秋江灩就轉頭看向綠蔻。
綠蔻這才看清楚,秋江灩那張臉竟然被劃得如此嚴重!她一說話,就有血從中傷口處湧出。若是血幹淨了,她一張嘴說話,靠近唇角的地方,必然要露出牙花子的!
綠蔻眼中的驚恐實打實地映入到秋江灩的眼中。她的天,再次塌了。
唐佳人看得不真切,卻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既然做了,就不能矯情的害怕,所以,她老老實實的等著自己的結局,且…… 想著自救的辦法。
是的,自救。
盡管身陷囫圇,也必要想辦法逃出升天。這世間,唯有一個唐佳人,不能就此悄然無聲地死在這地牢裏。
她不是罪大惡極之人,憑什麼被困死在這裏?!
唐佳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