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裹著屍骨的大氅,背在戰蒼穹的背上。他腳步不停,繼續前行,竟有種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悲壯。這種感覺挺詭異的,卻又真實的發生了。
公羊刁刁一把攥住大氅,道:“給我。”
戰蒼穹一抖肩,甩開公羊刁刁,繼續向強。
公羊刁刁忙跑到戰蒼穹的麵前,張開手臂,攔住他,道:“佳人,我的。你你你…… 你不能帶走她。”
戰蒼穹粗暴地道:“起來!”
公羊刁刁固執道:“不!”
戰蒼穹怒聲道:“我娘的屍骨,憑什麼給你?!”
公羊刁刁寸步不讓,道:“戰蒼穹,你不不不…… 不用裝了!我知道,你已經不瘋了!”
戰蒼穹吼道:“我從來就沒瘋過!”一腳踹開公羊刁刁,繼續前行。
公羊刁刁從地上爬起來,直接撲向戰蒼穹,就像一隻不服輸的小狼,照著戰蒼穹的後腦勺手就是一拍!
戰蒼穹轉身,一拳頭砸向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被打得倒地,鼻血流出。
黃蓮等人立刻圍上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重新爬起身,推開黃蓮,再次撲向戰蒼穹。
戰蒼穹幹脆將屍骨往地上一放,單方麵虐打起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被打,卻變得越來越凶猛。
他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爬起,不用人幫,也不需人攙扶,他就憑借自己單薄的身體,一次次擋在戰蒼穹的麵前,讓他將屍骨留下。
那是用生命擰巴成的固執,誰都不能褻瀆。
戰蒼穹打到手軟,終是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再來,我打死你!”
公羊刁刁鼻青臉腫地擋在戰蒼穹的麵前,口齒不清地道:“佳人給我。”
戰蒼穹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娘的屍骨,憑什麼給你?!”
公羊刁刁用更大的聲音吼道:“不是你娘!那是我的佳人!我的唐佳人!”
戰蒼穹罵道:“瘋子!”
公羊刁刁嗬嗬笑了起來。
到底誰才是瘋子啊?
這混亂的世界。
戰蒼穹再次揚起了拳頭。
公羊刁刁閉上眼,唇角帶笑,竟是一種解脫。
世間繁華種種,對他而言隻不過是一場皮影戲。他從不奢望自己死的那一天,佳人會與他生死同穴。他卻舍不得佳人一個人孤苦無依。他多想陪陪她啊。
戰蒼穹的拳頭沒有砸下去,他也怕自己這一拳頭下去,將公羊刁刁給砸死了。
公羊刁刁沒等到拳頭,睜開眼睛,看向戰蒼穹,突然一拳頭打過去,將戰蒼穹的鼻子打出血了。
這一下,了不得。
戰蒼穹從混跡武林那日開始,大小戰役不斷,也曾身受重傷,但被人一拳頭打出鼻血,還是頭一次。
戰蒼穹在愣怔之際,公羊刁刁已經又對著他揮出了兩拳!
一拳一個眼泡,想必過一會兒就能看見青紫的兩隻魚泡眼。
黃蓮等人頓覺神清氣爽!
說實話,若用上毒藥,這些人都不是歧黃館的對手。奈何,岐黃館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一出手毒死那麼多人,這名聲上絕對不好聽。看到自家主子如此威武,岐黃館的人各個兒如同打了雞血,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戰魔宮的人沒想到自家宮主被弱不禁風的公羊刁刁打成這樣,心裏也都不是滋味。不過,轉而一想,自家宮主那是讓著公羊刁刁,畢竟,也不能真將他活活兒打死,這心也就舒坦了許多。
戰蒼穹剛要回手,就見唐不休一陣風似的跑了回來,問:“看見人否?”
孟水藍回道:“沒看見其他人。”
唐不休又要開跑。
孟水藍一把攥住唐不休的手腕,道:“別追了,有事與你說。”
唐不休道:“本尊得追到那人。”
孟水藍的道:“有人給你追,你去追;無人給你追,你想跑斷腿嗎?!”
唐不休的理智回籠,鬆了身上的勁兒。
孟水藍道:“某總覺得,這其中有些疑點解釋不清楚。”
唐不休的眼睛一掃,直接走向戰蒼穹和公羊刁刁,將夾在二人中間的大氅抓在手中,拎到了一塊石頭麵前。他坐在石頭上,打開大氅,看了一眼,然後又將大氅係好,道:“你且說說有何疑點?本尊也要順一順這件事。”
孟水藍道:“首先,秋月白…… ”抬頭看向秋月白,微微一頓,這才繼續道,“秋月白身邊的望西,某曾調查過。他並非殘暴之人,討好秋江灩有可能,但在某看來,他沒必要活活兒虐死佳人,然後將其分屍。最重要的是,屍塊上的肉,哪裏去了?是誰割走了肉?為何?”
孟水藍看向剛才那位負責檢查屍體的隨從,問道:“你是仵作?”雖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秋月白的隨從看了秋月白一眼,這才回道:“回閣主,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