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為師有孕在身(1 / 2)

唐不休的年紀不小,卻穿著一身煙粉色的衣袍,如同一朵搖曳生姿的花朵,望著佳人笑。一頭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寬大的衣領有些歪斜,看似懶洋洋的不成樣子,實則內心的緊張唯有自己知曉。

他怕蘑菇漠視他。

那次的耳鬢廝磨,他以為是兩情相悅,卻不知,蘑菇口不能言、眼不能見、耳不能聽。他已經等了十六年,又何必急於一時?他說了那麼多的情話,她卻混沌在自己的世界裏,承受著他的驚濤拍岸、無度索取。

怎能不心疼?!

所有人皆因唐不休的出現而緊張起來,生怕唐佳人一見到他就忘乎所以,一顆心都掛在他身上。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唐佳人再見唐不休,一顆心竟是出奇的平靜。許是這一天經曆得實在太多,再見休休,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說實話,此時此刻她內心的波動,竟不如在黑崖下聽見他的聲音那般激動。

她衝著他笑了。

簡簡單單,清清爽爽,如同多年的老友那般自然隨性。她說:“休休,我毀容了。”

唐不休的心瞬間沉入穀底。他養了她十六年,對她每一個表情都了如指掌。若她恨他、怨他、惱他、不理他,定是心裏有他。可如今,她隻是向他闡述一個事實,無波無瀾,隨口一說,甚至連一點兒撒嬌的調調兒都沒有。

秋月白等人皆暗自鬆了一口氣。

唐不休的呼吸一窒,放在背後的手攥成了拳頭,臉上卻依舊掛著明媚的笑顏。他向她走去,伸出一隻手,遞到她麵前,道:“來,讓為師看看你的小花臉。”輕佻的調調兒,灼灼的目光,卻是這世間最無瑕疵的寵溺。

若是以往,身在唐門中,唐佳人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撲進他的懷裏,扯著他的衣襟,讓他幫自己報仇去。而他,一定會挽起袖子,蒙上臉,隨她而去,鬧得唐門雞犬不寧。

而今,唐佳人卻並未將那隻小手放到他的手心,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臉,道:“諾,就這樣了。”

依舊有著親昵,卻不似以往的情意。

唐不休伸出去的手指在微微顫抖,最後被他藏在了寬大的衣袍下。他想她想得心都痛了,卻無法觸碰她的一根手指,慰藉相思之苦。這,便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唐不休的笑臉好似變成了一個麵具,僵在了臉上,時刻有裂開的危險。

公羊刁刁扯了扯唐佳人,道:“走了。”

唐佳人點了下頭,走下軟轎,腳步微頓,對唐不休道:“休休,我走了。”

簡單的告別,看似是一種與眾不同的重視,卻成功撕裂了唐不休的麵具,令他無法偽裝平靜。

唐不休突然出手,一把掠過唐佳人,抱入懷中,就要離開。如此霸道,與往日態度決不相同。

唐佳人見唐不休麵沉似水,心也跟著一突突。畢竟,從她懂事那天起,每次看見唐不休,他都是懶散的、微笑的,從不見疾言厲色。如今,看那樣子卻是真的生氣了。說實話,一個總是好脾氣的人,突然發起火來,挺嚇人呐。

唐佳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不敢動了。

秋月白等人見唐不休掠人,哪能容他?!當即圍住唐不休,不讓他帶走佳人。

公羊刁刁第一個蹦出來,怒道:“唐不休!你幹什麼?!放下佳人!你嚇到她了!”

唐不休垂眸看了佳人一眼,見她低垂著眼瞼不看自己,心便是一陣抽痛,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直接對公羊刁刁道:“閃開,別逼本尊動手。”

孟天青怒道:“佳人不想和你走,你看不出來喵?!”

孟水藍道:“佳人遭難時你在哪兒?當師傅的沒個當師傅的樣兒,現在來拉拉扯扯算哪樁?”

唐不休道:“與你何幹?!”

戰蒼穹哈哈一笑,道:“也對。大家不放你走,與你何幹?!”

秋月白道:“不休門主應當記得,秋某迎娶佳人之日,你曾親自送嫁。”

唐不休直接道:“本尊反悔了。”

秋月白嗤笑一聲,道:“厚顏無恥!”

與此同時,公羊刁刁也怒喝道:“厚顏無恥!”手指指向唐不休,又轉向秋月白,“你們兩個,都不要臉!”指向唐不休,“你都不要佳人了,還來搶什麼?!當她是包子,咬一口是一個呢?!”指向秋月白,“你都沒拜堂,算不得成親。再者,秋江灩如此傷害佳人,那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你想要佳人,敢為她報仇雪恨嗎?!”轉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昨晚,我大婚!”從袖口掏出一個小木頭人,在眾人麵前晃了晃,“看見沒?!看見沒?!”轉過小木人的身體,但見其後背刻著三個大字——唐佳人。

公羊刁刁得意洋洋地道:“我迎娶了佳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公羊刁刁,都覺得他腦子有病,且病得不清。唯有佳人的眸光閃閃,竟是感動得要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