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正醞釀著情緒準備聽一個驚天動地的故事,一個怪物突然躥出,撲到佳人身上,興奮得嗷嗷直叫。
許是有休休在身邊,唐佳人並沒有害怕。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那個頂著一身熒光綠的怪物,竟是惡犬!再見惡犬,心中歡喜,她一伸手就要去摸惡犬的頭。
現在接近佳人,是需要勇氣的。惡犬不敢靠近唐佳人,立即掉頭跑到唐不休身邊,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唐不休嗬嗬一笑,伸手揉了揉惡犬的頭,道:“這東西還挺有靈性的。”
很顯然,唐不休與惡犬不是第一次相見。
這個認知,再次令唐佳人繃緊了身體。原本心存疑惑的事情,似乎瞬間變得清晰真實起來。
她…… 她倒不是不想將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休休,而是…… 而是在她與秋月白信誓旦旦之後,又出了這種烏龍,讓她情何以堪?實話,若非認定秋月白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 她也不會“挺身相救”得如此積極熱情。總覺得這種事兒,當屬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發生得稀裏糊塗,第二回自然要好好兒體會。湖水中,唐佳人占據了主導位置,真真兒是心生得意。這會兒,她的所有“自以為”,都如同一葉扁舟在大海上左右搖晃,隨時有翻船的可能,怎不讓她心肝顫顫啊?
唐不休見佳人有些愣怔,便在她耳邊低語道:“那晚,為師不知蘑菇被傷了口耳眼,實在太過孟浪,不夠溫柔。為師在這裏道聲不是,蘑菇多多擔待。”
唐不休在唐佳人的耳上落下一吻,明明十分輕柔,卻在佳人耳中變得猶如鼓擊,發出咚地一聲巨響!實錘!絕對是實錘!
很多時候,人喜歡一驚一乍的嚇唬自己,把自己嚇唬得半死,似乎也頗得趣味兒。如今,被一錘砸出真相,心裏確實不再揣測不安,整個人除了發蒙之外,還有種終於等到這一刀的解脫感。真的,與之前的提心吊膽相比,佳人更喜歡實錘。
眼下,她就很享受這種風中淩亂的感覺。任風向東吹,向北吹,她自巍峨不動。真好。嗯,哭著也要稱好!
可惜,現實並沒給她一個人感悟人生真諦的機會,公羊刁刁便追著惡犬,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看那大口喘息的樣子,顯然跑了一段路了。
他一看見佳人,那一直憋著勁兒就散了,捂著胸口就往地上倒去。
唐佳人立刻跑上前,將他抱住,不讓他倒在地上。
公羊刁刁趴在佳人身上,大口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跑…… 跑死我了。呼呼…… 你跑哪裏去了?再…… 再找不到你,我就燉了那個沒用的東西!”
惡犬不敢靠近唐佳人,躲在唐不休的身後,衝著公羊刁刁嗷嗚一叫。這聲音聽起來,非但不凶,反而有撒嬌的味道在裏麵。
唐佳人嘖嘖稱奇,暗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刁刁和狗之間發生了什麼?
當然,這個時候她是不會傻乎乎地問出這種問題的。唐佳人拍著公羊刁刁的胸口,一邊幫他順氣,一邊回道:“我我我…… 我隨便走走。”
公羊刁刁瞬間炸毛:“隨便走走?!知不知道我在找你?!怕你出了意外?!”
唐佳人看向唐不休,道:“我和休休休…… 休休一起,沒事兒的。”
公羊刁刁伸出纖細的手臂,點唐佳人的額頭,“就是因為和他在一起,才不安全!啊!”
唐不休將公羊刁刁打橫抱起,道:“小結巴不結巴時,也如此呱噪。”
公羊刁刁怒道:“你放下我!”
唐不休突然鬆手,公羊刁刁直接向地麵落地,口中發出驚呼:“啊……”唐不休一彎腰,一伸臂,接住即將掉在地上的公羊刁刁,勾唇一笑。
公羊刁刁瞪著眼睛、閉上嘴,顫巍巍地看向唐佳人。
唐佳人卻是眉開眼笑地道:“除我之外,休休可是從來不不不…… 不抱別人呢。”說著,竟一個高躍起,跳到了唐不休的背上,雙-腿-夾-著他的-腰,抱著他的脖子,開心地道,“出發!”
唐不休莞爾一笑,當真背著一個、掛著一個、旁邊還跟隨一個,向著東風客走去。
唐佳人垂眸對公羊刁刁道:“舒服不?”
公羊刁刁的嘴角抽了抽,沒回話。
唐佳人道:“你怎麼把惡惡惡…… 惡犬染成那種顏色?我還以以以…… 以為見到怪獸了呢。”
公羊刁刁氣鼓鼓地回道:“尋不到你,再丟了狗,怎麼辦?!”
唐佳人凶道:“敢把我比比比…… 比畜生,小心我用用用…… 用口水,吐你!”
公羊刁刁看了眼唐不休,道:“狗仗人勢!”沒有唐不休的時候,佳人的氣焰絕對不會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