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蒼穹勾了勾食指。
唐佳人恰到好處的微微一愣,轉而不自然地轉動著眼睛,看起來有些羞澀,卻是實打實的顧盼生輝。
她站起身,提著裙子,一步步登上階梯,來到戰蒼穹麵前的一側,垂眸站好。
戰蒼穹上下打量著唐佳人,直到將她看得渾身僵硬,這才突然出手,將人一把扯入懷中。
唐佳人毫不反抗,配合著撞入戰蒼穹的懷裏。
結果,悲劇的是戰蒼穹。
他身前、身後都有傷,別說布料磨得他難受,就說兩股中的傷口,被這麼一折騰,立刻繃裂開來,流淌出鮮紅的血水。
戰蒼穹僵著不動,唐佳人心中笑得解恨,麵上卻裝出驚嚇的模樣,掙紮著要站起身,卻…… 十分不幸的再次滑倒,坐在了戰蒼穹的腿上。
戰蒼穹的臉色變得不好,伸手推開唐佳人,怒聲吼道:“滾!”
唐佳人顫巍巍的站起身,含了淚,一溜煙跑出了大殿,回到暫住的房裏後,關好門,無聲地笑著。她笑中三分得意七分狠戾,心中暗道:刁刁,死太容易了,隻需要毒藥或者一刀。我改主意了,我要折磨他,讓他在痛苦不堪的背叛中死去。我不求將他施加到我身上的痛苦加倍奉還,隻要如數奉還即可。我不信他比我堅強,還能好好兒活著。
另一邊,戰蒼穹回到後殿,側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假寐。
腦中禁不住想起花姑的樣子,似乎又與唐佳人慢慢重合到一起。他想:若佳人活著,過個一年半載,許就是這副模樣。眉眼全部長開,個頭又躥了兩分。
戰蒼穹的唇角勾起,露出一記堪稱溫柔的笑顏,漸漸入夢。
夢中,花姑一匕首捅入他的心口。
戰蒼穹驚醒,瞬間坐起,扯痛了傷口,又呲牙咧嘴地躺了回去。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傍晚。叫來大夫,本準備重新上藥,卻在掀開衣擺的時候作罷。
戰蒼穹留下瓷瓶,一揮手趕走大夫,將瓷瓶把玩片刻後,道:“把花姑帶來。”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唐佳人低垂著眉眼,老老實實地出現在戰蒼穹的麵前。
彼時,戰蒼穹隻穿著單薄柔軟的暗紅色綢緞長袍,單手支頭,側躺在床上。一頭墨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有幾縷落在耳邊,隨性而不羈。
唐佳人低垂著頭,裝出不敢看的樣子。
戰蒼穹用目光打量著唐佳人,毫不掩飾眼中的掠奪之意。
唐佳人偶爾抬頭一瞥,又立刻低垂下頭,心中暗道:戰蒼穹這樣子,倒是挺適合去妓院裏當個稱職的小館。
戰蒼穹不知道唐佳人心中所想,否則定會氣得捏死她,再拍死自己。
半晌,戰蒼穹道:“過來。”
唐佳人哆哆嗦嗦地靠近戰蒼穹。
戰蒼穹問:“你怕本宮?”
唐佳人道:“不…… 不敢…… ”
戰蒼穹把玩著瓶子,道:“本宮被刺客所傷,抓不到那人,本宮甚是苦惱。”
唐佳人深吸一口氣,堆積起一點兒勇氣,看向戰蒼穹,問:“宮主深夜叫來花姑,是懷疑花姑嗎?”眸子顫了顫,似有淚從眼中浮起。
戰蒼穹勾了勾唇角,道:“把衣裙脫了。”
從唐佳人打定主義接近戰蒼穹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如今麵對這種事,她還是有些無措。她甚至有種衝動,想要現在就弄死戰蒼穹。隻不過她知道,若這麼出手,她勝算不大,且定然無法活著走出戰魔宮。她可不想給他陪葬。
唐佳人曉得,戰蒼穹雖然是個混不吝的色痞,但卻不至於在身體不適時打這種主意,追根到底,他是不信任她,在試探她。
戰蒼穹似乎沒給她選擇的機會,唯有一脫以證清白。
可惜,唐佳人不想,誰也不能脫掉她的衣裙。
佳人伸出顫抖的手,去解自己的衣帶,可是解了半晌都拉不開。
這明明是戰蒼穹對花姑的考驗,可詭異的是,他的心中竟劃過一絲不忍和煩躁,幹脆開口打斷:“先給本宮用藥。”手指微微用力,扔出小瓷瓶。
唐佳人伸手去接……
“啪!”瓷瓶落地,在佳人的腳前碎裂開來。
戰蒼穹皺眉。
唐佳人嚇得立刻跪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半晌,戰蒼穹道:“戰魔宮不養無用之人。你既然進來,便不能再出去。給本宮一個不殺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