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裏,已經站了許多人。密密麻麻,分了八列。除了方黑子不在,每一列,都由堂主親自帶隊。
唐佳人與許紅娘等十餘人一同溜進大殿,迎著戰蒼穹的目光,哭喪著臉,滿身狼狽的走到隊伍前,與自己的影子獨自站成一列。如此看來,她這位花堂主,還真跟鬧著玩似的。
戰蒼穹在看見花姑那副模樣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隻是此時有更重要的事,不好細問,隻能坐在虎頭椅上,收回沉沉的目光,環伺一周,揚聲道:“藍堂主,去帶秋城主過來。”
王藍海應道:“諾。”轉身,示意兩名屬下隨自己一同去押人回來。
不多時,王藍海的兩名屬下駕著雙腿發軟的方黑子,與王藍海一起回到前殿。
王藍海急聲道:“宮主,秋月白不見了!”
戰蒼穹的眉頭瞬間皺起,問:“不見了?”
王藍海道:“正是。屬下去押解秋月白,卻發現留守的六人早已昏死過去,那關押著秋月白的籠子卻空空如也,黑堂主也不知所蹤。屬下立刻帶人回來稟告,路過書房時,發現門口沒人把守,唯恐裏麵藏有細作,這才推門而入。不想,方黑子與四名守衛皆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屬下想著宮主定要問話,立刻給黑堂主喂下了清毒丸,並將人帶來前殿。”實則,他從暗道出來,就看見了那四名守衛躺在地上。隻不過,如今人多嘴雜,他不好明言,暴露密道的所在,這才一概而論。
方黑子大著舌頭,虛弱地道::“屬…… 屬下聽見雷震鼓,知宮主有…… 有大事召集眾人。屬下得宮主吩咐,務必守好秋月白,卻…… 卻被…… ”眼角一掃,看向唐佳人,“卻被花姑叫住,說宮主命我速去書房,有重要事情交代。屬下隨她而行,剛進書房,就看見地上躺著四人。屬下準備出手,卻已經晚了。屬下遭她暗算,人事不知!”說到最後,竟悲憤了起來。想來也是,他一直當花姑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竟然一出手就放倒了他。說出去,實在太丟臉了。
被點名的花姑,不用裝,也能表現出一臉發蒙的樣子。畢竟,這事兒還真不是她做的。看來,她猜測的對。魅白兒易容成花姑的樣子,去後山探秘不說,還十分不厚道地放了一把火,吸引住戰蒼穹的主意。她快速返回後殿,假傳戰蒼穹的話,收拾了方黑子,然後……然後去救秋月白?
唉,怎麼感覺哪裏不對勁呢?!
唐佳人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看向方黑子,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說,我偷襲你?還偷襲成功了?”
方黑子老臉一紅,粗聲道:“對!就是你!”
唐佳人用手背蹭掉臉上的一點泥巴,怒氣衝衝地吼道:“渾說!我才是被人偷襲的那個人!你看看我,我都什麼樣了?!我被人偷襲,差點兒淹死在荷花池裏!”雖說有理不在聲高,但此刻的花姑卻恨不得跳腳怒罵,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戰蒼穹當機立斷,對黃如意道:“黃堂主,你帶上手下,去搜秋月白。他腿腳不便,即便逃出牢籠,也逃不出戰魔宮!”
黃如意應道:“諾!”一招手,將自己的人帶走。
黃堂各個兒都是粗糙漢子,所以戰蒼穹才會命他帶人去尋。至於所有女子,必須留下。那女子被他打了一掌,身體定然有恙。查出來不難,隻是早晚罷了。
在秋月白和蒙麵女子之間,戰蒼穹更想逮到後者,剝皮抽筋剮肉斷骨!
黃如意走後,前殿裏靜得可怕。戰蒼穹麵沉似雪,所有人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良久,戰蒼穹沉聲道:“今晚,有一名女子闖入後山禁地,放了一把火。此火,無異於點了本宮的頭發。”
有人倒吸了一口氣,有人噤若寒蟬。
戰蒼穹勾了勾唇角,道:“本宮在她的後背打了一掌。此刻,她的後背定然青紫一片。”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戰蒼穹道:“現在,是你自己站出來,死個痛快;還是讓本宮排查,費些力氣將你揪出來?”
所有人立刻閉嘴不語,看似眼觀鼻鼻觀心,實則都在聽著一左一右的動靜,暗自猜測那個膽大妄為的人到底是誰。
唐佳人抬眼看向其他幾位門主,目光在魅白兒身上停留片刻,發現她竟對自己勾了勾唇角。
唐佳人心生警惕,覺得這人又要使壞的同時,也納悶她還有什麼後招,才敢如此有恃無恐?難道是…… 腦子被戰蒼穹打壞了?哦,不,應該是被秋月白忽悠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