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霸樓前門大開,後門不鎖,最是隨進隨出的地方。
就在兩個人糾纏彼此的同時,有一壯漢走進霸霸樓,大嗓門地喊道:“喂!有人沒?!”
有!不隻一個,是兩個咧。
後屋中的二人立刻站起身,唐佳人捂著嘴巴,唐不休為唐佳人收攏敞開的領口,扯下上卷的衣襟。
壯漢直接走到後屋,一眼望去看見衣衫不整的二人,上下掃視兩眼,隻當這是一對兒野鴛鴦,直接呸了一口,轉身走了。
唐佳人和唐不休對視一眼,撲哧一聲笑了。
唐不休伸手揉向唐佳人的發頂,唐佳人立刻閃身躲開,道:“這個不能亂摸,很難打理的。”
唐不休眼含邪魅笑意,問:“哪裏能摸?”
唐佳人媚眼如絲,回了句:“你想摸哪裏?”
唐不休的呼吸一亂,一把攬住老嫗的腰肢,道:“蘑菇,你是不是去學惑術了?改投他人門下,可是要受重罰的。”
唐佳人笑道:“看來,此事照著屁股打幾巴掌,已經不管用了。”
唐不休的眼神幽暗,鼻息熱了幾分。
唐佳人哈哈一笑,道:“走啦。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轉過身,彎下腰,撿起手杖,一步三顫走到大門口,回過頭,用老者特有的低啞聲音,衝著目瞪口呆的唐不休道,“小子,你過來,好生扶著你祖奶奶。”
唐不休感覺自己被調戲了。卻,滿心歡喜。他的蘑菇,終於用對待男人的態度對他了。以往,他寵著她、愛著她,而她膩著他的方式,更像是對朋友、對師傅、對爹爹,對待自己喜歡的某位男子,總而言之,不像對待情人。如此這般隨意的嬉鬧,喜怒哀樂自成一派風情,真真兒讓唐不休的骨頭都酥了二兩!
他立刻抬步跟上去,規規矩矩攙扶著老嫗。
二人在店鋪關門之前,采買了一些東西,花光了唐佳人的全部積蓄。二人回到住處,直接關門關窗,隔絕任何人的偷窺。
唐不休翻看唐佳人買的那些東西,十分聰明地道:“這是真想讓我扮成小廝嘍?”
唐佳人坐在凳子上,點了蠟燭,拿出鏡子和易容膏,然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顆夜明珠湊到鏡子前,開始處理自己嘴巴上的肌膚,隨口玩笑道:“你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來嗎?”
唐不休眸光灼灼地盯著佳人看了一會兒,問道:“不準備讓我見見你的真容?”
唐佳人回道:“這臉處理起來特別麻煩,等明天事情解決後,再讓你看。”斜眼看向唐不休,“我變了模樣,你可不要被驚到。”
唐不休道:“有些地方大,有些地方細了,有些地方長了,想必有些地方也定然不一樣了。”
唐佳人本是想逗一逗唐不休,卻反被調戲了。她對著鏡子眨了眨眼睛,道:“好吧,你是師傅,徒兒學藝不精,對師傅的厚顏無恥,隻能望塵莫及。”
唐不休伸手拍了拍唐佳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為師相信你終有一天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唐佳人勾唇一笑,道:“那是自然。”
二人相視一笑,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在唐門裏無憂無慮的小日子。
氣氛變得微妙,唐不休的手攀爬上佳人的腰肢,佳人透過鏡子,看見自己現在這副尊容,立刻對唐不休佩服得五體投地,當即感慨道:“這樣你也能親得下去?”
唐不休道:“世人皆說相由心生,為師卻認為,心生人相。為師這雙眼睛,已經分辨不出你的美與醜、真與假、好與壞,唯心中清明,印有你的音容笑貌,一抱方知道,為師的蘑菇回來了。”
唐佳人將頭枕在唐不休的肩膀,轉動鏡子,讓彼此一同出現在銅鏡中。她伸出手,在銅鏡上細細描繪著唐不休眉眼、鼻梁、嘴唇,道:“休休說得對。你邋遢成這副模樣,我也能一眼看出你是誰。現在想來,真是奇怪呢。”
唐不休挑眉道:“為師邋遢嗎?你難道不覺得,為師這般模樣,更有男子氣概?”
唐佳人回道:“按你這種說法,外麵那些乞丐各個兒都有男子氣概。”
唐不休抱緊唐佳人,道:“看來,我還是應該收拾一番,重振不休門門楣,好叫世人知道,不休老祖絕豔天下、舉世無雙。”
唐佳人被逗笑,花枝亂顫。
唐不休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感謝這一刻的尋覓,終於有了結果。
唐佳人問:“休休,你怎麼尋到我?知道是我?”
唐不休睜開眼,望著鏡中老嫗的臉,滿眼柔情蜜意地回道:“公羊刁刁墜河,你炸裂冰麵,也墜入其中。冰河化凍後,我與秋月白、孟水藍合作,派人四下打撈屍體。一共打撈上六具,沒有你,也沒有公羊刁刁。於是猜測,你和他已經逃出生天。隻是沒有見到人,誰也無法下結論,唯恐希望越大,失望越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