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熟,風淺幽回眸,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齊斐玉。
齊斐玉看著還跪坐在地上的風淺幽一時間訝然,眼前的風淺幽很沉靜,不隻是沉靜,應當是森寒,這一刻,齊斐玉幾乎可以看得到她眼中的那一抹嗜血,那般絕美的臉,那樣嗜血的眼神,既便是齊斐玉出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四殿下!”血紅色的眸色退去,迅速的讓齊斐玉甚至覺得自己方才是眼花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齊斐玉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風淺幽麵前的幾盞長明燈,又問道。
“隻是祭拜一下!”風淺幽默默的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長明燈,手邊的淩氏的那一盞,卻是沒有放上去。
“這……是你的什麼人?”齊斐玉的眉頭皺了起來,又問道,他站的角度沒看到風淺幽的手邊還有一盞長明燈。
“聽娘親說,外祖母一家早早的沒了!”風淺幽沉默了一下,但還是緩緩的答道。
洛氏娘家的人全死了,是隨著夏國的滅亡一起死了的,這事別人不知道,齊斐玉卻是知道的,對於風佐把風淺幽母女兩個囚禁了這麼多年,他心裏也其實有個猜測的。
應當是怕父皇追究這位洛夫人的責任吧,否則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當初韓夏兩國交好的時候,兩國之間的聯姻不少,許多韓國的臣子都會娶夏國的世家千金,而夏國的世家子,也會娶韓國的千金,夏國滅亡之後,一些個怕皇上會秋後總算帳的家族,或是休了,或是和離了。
但也有一些家族則沒有動分毫,或者說在觀望,看看皇上的態度再做決定,而之後皇上也沒有做什麼事,對於這一部分嫁到韓國的夏國世家女,並沒有過多的苛求,這其實還有一部分宮妃在裏麵。
既然皇上表示不追究了,大家也就鬆了一口氣,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唯有風佐把洛氏母女給囚禁了起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理由。
所以,風淺幽這是替洛氏祭拜自己娘家人的吧。
齊斐玉從小廝的手中,接過一柱香,衝著那幾盞長明燈行了一禮,然後由小廝把香插上了前麵的小香爐。
以他皇子的身份,能做這麼一些,況且還是敵對之國,己是不宜,他自覺做的很好,做完之後,伸手對風淺幽道,“起來吧,若是你外祖一家知道你在祭拜他們,必然會高興的。”
風淺幽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沒有把手順勢遞入齊斐玉的手中,把手邊的長明燈隨意的放置在那幾盞長明燈中,然後垂著頭站起頭來,她自從看了齊斐玉之後,一直盡量低著頭,怕自己恐怕不住眼中的恨意。
在自己舅舅家的長明燈前,齊斐玉還裝模做樣的表示出一副誠懇的樣子,他就不怕舅舅一家午夜來找他嗎?
當初他也是在舅舅麵前這麼表示的吧?溫文爾雅而且還又對自己情深義切,所以舅舅才會這麼相信他,隻是到最後才發現,這人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淩府原就是被他和水墨兩個人舍棄的棋子吧。
舅舅沒了價值,自己又要給水心蕊挪位置,自己的死和舅舅家的血案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誰讓自己阻了別人的路呢!
齊斐玉就算是長跪在這長明燈之前,又能喚回舅舅一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