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著女人懵然的臉,卻還是不滿意,對於女人的表現,他似乎有一千斤不滿意,然後不耐煩地說:“你都哭了,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沒有呀?”女人笑了笑說,又癱了回去,接著鬆一口氣地說:“原來是這個,我以為你讓我說什麼呢……”
“真沒有?”盛炎宸湊到她跟前,盯著她看,不放過她任何一個情緒。
“我還真的沒有。”簡沐晴說的是實話,她是確實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或者說,以她的身份,有什麼資格來問他什麼。
他做什麼,不都他自己的事情麼?總裁要幹嘛,有必要和情婦交代麼?沒有,自古都沒有這個道理。
卻看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極為生氣了,但是也拿女人沒有什麼轍的模樣。
簡沐晴隻好苦笑,然後重新看回去手機,幾乎是用逼迫的,讓自己的大腦關心手機屏幕上的內容。
可腦子啊,真是個爺們,就是不聽話,手機上的東西依舊不過腦。
他也是別扭的,就這麼盯著簡沐晴看,那眼神,直勾勾的,又不是要幹什麼的那種**的味道,就是盯著,讓人覺得背脊發涼,如坐針氈。
簡沐晴實在受不了這眼神這麼盯著自己,就放下手機,放棄了,不再看那手機上的破內容,轉而看著盛炎宸,陪他大眼瞪小眼。
卻因此看見了他漸漸憋屈的生氣模樣,鼻孔一張一合,逐漸氣兒就粗了。
女人挪動兩片唇,剛想擠出個讓他早些歇息的話語,卻看見男人毫無征兆地轉身,往地麵上一站,然後焦躁地踱步起來。
這酒店房間小,他幾步就走到頭了,這麼踱步起來,等於原地轉圈,逐漸就覺得吃不消,幹脆地,坐回了自己剛才坐的那張凳子。
凳子還是小的,包不全他,但也不至於太過,他卻覺得自己好像被脫光了衣服一樣沒有安全感。
這些,都寫在他的臉上了,隻是房間暗,簡沐晴看不清。
女人就隻有一個直覺,他的惱怒,仿佛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而且這份惱怒,正逐漸地變味了,有點兒羞恥的味道擁了上來。
然後女人幾乎不相信她的耳朵。
因為盛炎宸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弄哭你了。”
“什麼?”她懷疑這是一場夢,還是一場噩夢,所以她立刻想也不想地說了這麼一句:“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於是男人想被忽然射出的弩箭一般,咻地站了起來,咻地走到女人的床畔,咻地跳上去,咻地抱住女人的肩膀,咻地逼近她。
這些發生得太快了,嚇到了簡沐晴,她又露出了小鹿似的楚楚可憐的受驚樣,還連忙說:“我真沒聽清,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男人皺眉,深呼吸了一下,然後一字一頓地說清楚了:“你沒有聽錯,我是說,對不起了,我對不起你,讓你流淚了。”
說完,女人馬上一臉震驚,才張嘴想說話,就一下子被男人封住了嘴巴,還用那蛇一樣的舌頭堵住了她的任何想法。
不給你說了,我已經是極限了,他用肢體那麼說。
肢體,也就是舌頭,在她的嘴巴裏慌亂地動作,似乎忘了該如何吻一個女人,隻記得要不停地動,不停的嘬取,不然放鬆下來,那張該死的嘴巴,該如何地笑他。
許久,他才帶著疑慮,放開了簡沐晴的唇,而那雙小紅唇,已經被他咬得有些腫了。
但是小紅唇的主人,並不會因此而放棄說話:“為什麼要道歉?你道歉之前,不想想我怎麼受得起?”
她有些挫敗,或者該說是氣急敗壞的模樣,誰曾想他這樣的人,不解釋,不哄騙,不生氣,偏生就隻是道歉。
“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盛炎宸也不曾想,為什麼道歉了,自己的心還是不安的。
於是他對她生氣了,她到底想自己怎麼樣。
“我沒有想你怎麼樣,就是……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想我道歉,其實按照世間常理,社會道德來說,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呀?”她點點頭,然後說:
“就是,我不懂你為了什麼事情道歉啊?”
“我……”他自己也不懂,可是想起了她的眼淚,他就想著,或許隻有真誠的道歉,能夠撫平他心中的不安。
但其實,兩個人,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特別是總裁,他忽略了,真正讓他不安的原因,而簡沐晴忽略的,是自己內心的心聲。
似乎兩個人之間有一堵玻璃牆,隔絕了彼此,能看見,卻摸不著,這堵牆其實也並非玻璃一樣,有實體,卻是沒有實體,叫那邊的人焦躁,這邊的人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