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愛上他?”
“我……猜到了。”
“你明白這代表什麼嗎?我們程家的人,身給了他們,唯一能保住的,就是心的自由了?”
“但是……保住了心的自由,就能有真正的自由嗎?”
兩個女人,一大一小,在夕陽的海邊坐著對話,這裏的大海並不是安靜湛藍的模樣,反而是狂傲灰蒙。
看著海浪拚命拍打岸上的礁石,那麼狂傲,那麼不可一世,小的女人卻笑了。
大的女人聽見小女人的笑意,也跟著笑了,兩人從輕笑到逐漸的笑道人仰馬翻,好像很快樂,但眼睛卻都帶著淚水。
不遠那兒有渡輪駛過的轟鳴聲,還有海鷗爭奪食物的尖叫。
“究竟什麼才是真正的自由呢?”老的女人忍住笑意,問道。
“好像大海一樣,是藍色是灰色,都由著自己,那就是真正的自由。”小的女人這麼說道。
大的女人卻再次苦笑開來:“若要像海一樣,但是澎拜的海水,它的歸途又在哪裏。”
畫麵陡然黑暗,鏡頭轉到小女人重重地墜入海裏的那時,她其實可以掙紮浮起來,但是她卻任由四肢放鬆,讓那冰冷的海水灌入肺中,隻求自己和海水融合在一起。
而那高壓給予人的窒息感居然那麼真實,海,其實也並非他看著那般溫柔而包納一切的模樣。
簡沐晴猛然睜開眼睛,竟然驚出來了一身汗……這是夢,她夢見了自己在海邊和人說話,然後忽然掉進了海裏。
好真實的夢,仿佛曾經經曆,但是她分明沒有經曆什麼類似的,她甚至連遊泳都不會,怎麼會……
是她根本就不會去海邊那麼近水的地方啊?
做了噩夢,尤其是太真實的噩夢會讓人十分不快,何況還是淩晨的時分,可是這個區域,淩晨時分就已經不安靜,簡沐晴醒了,以為自己能再睡下,卻反複著,再也睡不下。
外麵有朋克摩托手的歡呼,歌唱,還有酒瓶砸爛的聲音,甚至髒話,她原本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就算外麵怎麼喧嘩都能入睡。
卻沒有想到不過是在別人那裏睡了兩三個月,自己就不習慣了。
人類還真是要不得的動物,好像習慣了一種高一點品質的生活之後,便再難回到從前,她居然少有地不能睡回去。
反複了好久,她還是決定起來了,打開床頭燈,照亮這個小房間。
這個房間一照到底,就是她那淩亂卻溫暖的空間,什麼都一樣,但是所處的地方三番四次地改變,在巴黎,到這裏,然後又去了盛炎宸那兒,又回到這裏。
好像繞了地球一圈,又回到原點,就是個圓,走完之後,心境不同了,環境卻一樣。
她也是沒有想到,盛炎宸還真是放她離開了,當她說要搬走的時候,他欣然地接受了,更沒有說什麼別的,就讓程瑜找人把自己的窩搬回去這個她原本住著的街區。
更神奇的是,漢克叔叔居然幫她一直租著這個公寓,好像就是有預感她一定會回到這裏的模樣。
但還真是的,她簡沐晴就是被人猜透了,最後還是回到了這裏。
這種失眠的時候,最怕就是腦子空空胡亂塞什麼下去了,為了填滿空虛,她隻能打開手機放音樂,讓節奏自耳機線傳到耳蝸,讓鳴叫聲拍打腦袋……
今天,也是周末,距離上一個周末,恰好過去了一個月,這個月,恰好是S&G發布的新係列產品落地銷售的日子。
時裝界更新換舊非常厲害,新款發布到落地銷售絕對不超過一周,銷售一個半月又會進入換季sale了,換季sale一個月,季節新品上市,每年都是周而複始。
所以上一季單品一個月時間落地銷售時間以後,她們這些設計師就要開始準備下一季的單品設計。
所以這個月,她十分忙碌,幾乎沒有休息過,許多的事情,發生了她也沒有辦法處理,隻能放著,不過也存在著她不願意麵對的意思。
忙碌的日子甚至讓簡沐晴忘記了自己已經到了見醫生複診的時間。
說起來,她三年前遭遇車禍,這之後就每個季度都要去醫生那兒複診一次,因為她那次的意外讓她的肋骨有一根碎成了骨瓣,盤骨也粉碎了一邊,為了防止之後的後遺症。
這麼厲害的傷,她難為自己能熬過來,劇烈受傷之後最嚴重可能會引起的骨癌發生,她很惜命,總是自覺而且準時去找醫生做檢查的。
而且她身上都是鋼釘,定期看看準是沒關係的。
但是這一次,她鮮少地忘了,直到漢克叔叔打電話來問,她才記得自己是該約醫生檢查了。
漢克叔叔也是個保姆式的長輩,打了電話來提醒了她一次,又不放心,幹脆就說這個周末親自來接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