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沐晴已經忘記了時間,也管不了會被罰什麼的,在一堆的衣服裏找到餓了幾件秋裝的外套,一並穿在身上。
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巧,把倉庫裏的大衣和皮草之類的衣裳提取走了,這裏隻剩下了這些薄得不行的秋裝外套。
或者是一些毛衣,但是毛衣這種東西,有孔洞,實際的禦寒效果也不好。
現在的溫度,應該有零下十八度了吧,難為簡沐晴就吃了一根士力架,撐到了現在,也快一小時過去了吧。
她的體溫過低,也沒有吃東西,身上的毛孔被熱開了,也掛著汗,更容易受到寒冷的侵蝕。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能靠不斷活動來增加熱量。
但到了現在,她就隻有縮在衣服堆裏打顫的能耐了。
這裏的每一刻,都那麼難熬和煎熬,幾乎和西伯利亞平原一般的溫度,讓這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凍庫。
有些衣服上已經出現了冰渣,明明室內必須保持幹燥,隻有很少的一部分水汽,但就連這麼小的水汽,寒冷也不放過,讓它們變作了冰渣。
這樣的寒冷,又怎麼肯輕易放過簡沐晴?
她顫抖著,卻拚命保持清醒。
和很多身處歐洲的人一樣,再不濟,還是有機會去瑞士那種地方滑雪的,她也去過,在中學時候的學校旅行。
那時候的領隊曾經說過,困在風雪中的時候,怎麼抵禦寒冷,但是當時還是少女的簡沐晴,隻顧得和喬笑笑打鬧,根本沒有留意領隊說過些什麼。
但是就算是聽過,現在也不打用了,這裏甚至連生火都不可以,一個密閉的空間,零下過了很多的溫度。
恐怕就算是西伯利亞的原住民來到這裏,也要跪的。
這種地方,能抵禦寒冷的的,就隻有自身的熱量,通過保暖和活動能延緩這熱量消耗,但是保暖的手段有了,活動她也做了,到了此刻,也是筋疲力盡了。
她記得那時候的領隊還親自砌了一個雪窩,讓她們一一跳下去感受一下,這種雪窩,在風雪忽然襲擊的雪山上,能抵禦風雪。
簡沐晴便失神的,把周邊用來保暖的衣服,堆堆成了雪窩的形狀。
但是這裏沒有風雪,衣服窩其實根本沒有什麼保暖作用。
這裏隻有寒冷,深徹透骨的寒冷,麵對這種寒冷,人類一點辦法都沒有,脆弱得就像是螞蟻。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有一種溫暖的錯覺,並想把身上團著的衣服撐開,卻偏偏在她打開了一點衣領的時候,那電腦啪的一聲斷電了。
這是電腦被凍壞了的征象,電腦,都凍壞了,那是得有零下三十度了吧。
但是溫度是一直在降,這個倉庫原來是可以變到那麼冷的,簡沐晴是第一次知道,怪不得員工手冊上有那麼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可是為什麼她總是這樣,視這些規則如無物,對於權威也不服氣。
這一次的教訓夠嗆,要是她知道可能會發生這樣的危險,管他是白菜豬肉灌湯餃子,還是金餃子銀餃子,她都堅定不會受到誘惑,作死都等到邁克回來一起進來了。
但到了此時此刻,簡沐晴還不明白,這是有心的算計,盡管不是今天,她還是會有一天被凍死在這個倉庫中……
女人渾然不知道,她隻當自己倒黴。
其實覺得身上熱,是人身體對極端寒冷產生的一種幻覺,還好那個電腦發出了聲音來,把簡沐晴的思緒喚醒了一下。
她便隻是打開了領口,被那徹骨的寒冷嗆了一下喉嚨。
要不然沒有製止的話,她準會一點一點地把身上的衣服脫掉,然後光溜溜著身體凍死在這個大型冰庫裏。
等到明日一早,就會有什麼頭條新聞,是女郎光身凍死在恒溫倉庫之類的,還會有她打了格子的一張沒有衣服躺在地上的照片。
而多事的人大概會弄些什麼怪力亂神的神秘事件安在自己頭上,為了合理化事件,造謠者也肯定會把她祖宗十八代挖出來結合想象來胡謅一番。
到時候還真的是丟盡了簡家的臉麵。
她便笑著呢喃:“爸爸,對不起啊,女兒給簡家丟臉了……雖然簡家的臉也被你丟剩下不多了……但是我以為,簡思雨才會是那個把剩下的一點臉丟掉的人……沒有想到是我……”
女人開始說胡話了,是太冷了,周圍冷,但是她感覺卻像發滾,不過偶爾,是能感受到寒冷的,冷和熱煎熬著她。
這個時候,她已經在徹骨的寒冷中度過了兩個多小時。
再堅強的人,也要失去理智了,大概隻有經過訓練的特工,才能呆在這種寒冷的地方比較長時間。
但是曾經有人做過實驗,就算是訓練有素的的人,在零下四十度的環境中,最多也隻能保持三到四個小時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