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喊話,簡沐晴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什麼在死亡的土地裏冒了出來,仿佛綠植萌芽,這大概是女人的一絲希望吧。
可是希望,很快就會變成了失望。
猶如初生的嫩芽,遭遇到狠狠的一刀切一般。
隻看見男人眼睛撇了一下兩個人的胸卡,幾乎不帶感情的說:“低級員工在大辦公室門前吵架,讓董事或者大客戶來看見了成何體統?”
維京人本來就是什麼都不怕的,也不懂得看什麼臉色,真的一副低級員工的模樣,一聽見指責,首先把矛頭指向簡沐晴:
“是她,這個小偷,不知道什麼企圖,抱了一堆衣服說板房送上來的,又說不出來誰送的,我懷疑她想借機進入大辦公室偷東西……”
簡沐晴氣不過,駁了一句:“我現在偷什麼了嗎?我三番四次求你進去問問哪個設計師要的,這樣大家都省事,你為什麼不做?!”
維京人竟無恥地說:“我進去了,你要偷我的私人物品怎麼辦?”
簡沐晴覺得委屈極了,方抬頭,就本能地向著男人拋向了一瞬求助的眼神。
所以是本能,那就是因為一切都在零點幾秒內發生,她想收住,都來不及了,那是必然要給所有然看見的。
但既然拋出去了,再低頭回避,就是掩飾了,不如幹脆看著他,裝成是看著自己的老板,卻沒有等袁琳說些什麼。
那個男人已經用極其冷硬的態度說了一句:“你為什麼不問清楚東西是誰要的?”
然後他又側了一下頭,對著維京人更說到:“不進去問,用電話問是不行的嗎?”
這兩句話之間,他的表情始終沒有什麼變化,都是極其的冷硬的,就連袁琳,也被這種神情嚇了一跳,怔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更何況簡沐晴和維京人這兩個“低級員工”。
誰人都不敢說話,不一會兒,他自嘲似的笑了,還帶有一點陰深的味道:
“好笑,我是公司的大股東,浪費的每一分鍾的時間,都是千萬計算,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調解你們之間的事呢?”
他用鼻息哼了一下無聲的不屑,並冷冷的說:“我隻說一次,再讓我發現公司的低級員工在公眾區域吵架或者打架的,我會讓所有低級員工的主管滾蛋!”
這時候,維京人是徹底的不敢說話了,不對,該是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盛炎宸所說的不是炒你魷魚,而是讓你的上司滾蛋,新來上司肯定會是他這個大股東方麵的人,要來了肯定少不免一通折磨,比直接炒你魷魚更毒。
簡沐晴聽見這句,便馬上打了個寒顫,不是為內容或是他的語氣,而是為他用心的毒辣。
甚至有一刻,懷疑自己麵對著的盛炎宸根本不是盛炎宸,而是什麼別的陌生的總裁大人,是一個非盛炎宸。
她知道他有商場毒蠍子之名,也知道程瑜都很怕他,但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她可是到了今天才有真切的體會。
這種體會猶如切膚之痛,竟然痛到觸碰了最敏感的那條神經,讓她一不小心就被觸動地流下了眼淚來。
這居然是一種委屈的眼淚,就好像是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信任,為了這個,她覺得委屈了。
仿佛宣泄一切的委屈,她忽然喊道:“我不是小偷,我也沒有抄襲,沒有!不是!這東西是誰的,愛誰誰領去!我才不管是什麼人急用的!”
女人這麼說著,真的想一把丟下那些衣服就走人,可是一想到這些衣服是蘇斯她們一針一線很用心地做出來的,她愣是沒有能這麼做。
其實她的手,捧著衣服,已經舉高到半空,準備扔東西了,姿勢就緒。
卻因為想到了做衣服的人不容易,就連那已經舉高到半空的手,那準備扔東西的手,她都硬著把它們掰了下來。
然後她又想遞給維京人,但是想了一瞬,衝動了一瞬,便又反悔了,質問自己,為什麼要交給她?!
一舉一遞之間,什麼都發生了,最後又什麼都沒有發生,簡沐晴就落得了一個窩囊樣,。
分明該發了脾氣就甩衣服走人,現在卻拿著抱著衣服,不敢怠慢,可是哭也哭得稀裏嘩啦,脾氣那也是發了,走,卻走不了,那是尷尬得不行。
可她就是這樣的人啊。
簡沐晴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拿得起放不下的小女人,可不像是某些人呢。
某些人?那個男人還一直是冷硬的模樣,不說點什麼嗎?
不動容嗎?
她都哭了,還想逼她到什麼地步啊。
還就在這個時候,上天總算開了眼睛,鳶子忽然從大辦公室裏麵推門出來了,救世主一般出現在這裏。
這裏的人,都一致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