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的書文差點栽了下來。勉強穩住身子便趕緊去了玉兮的院內。
秋涼如水,玉兮像是感覺不到溫度一般靜靜的靠坐在石頭上,白衣如雪,灑滿了他的周圍。
輕輕的翻著手中的書頁,纖長的睫毛隨著眼眸微微抖動,如此專注,如此忘我,仿佛手中的不是書,而是他一生的戀人。
書文悄悄站到他的麵前,玉兮沒有動,但是他知道玉兮已經在聽了。
“小王爺。”書文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額,剛才屬下探聽到,花小姐她,她”
書文不知道該怎麼說,這麼離譜的事情是真的嗎?那個看起來古靈精怪的花容容如此不靠譜。
玉兮終於將視線移開了手中的書,淡淡的望向書文,他沒有催他,隻是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沉著冷靜的書文都難以啟齒,難道真的如他所想,花容容借賭約之名,暗地裏做了什麼小動作嗎?但這種意料之中的事情,又怎會讓書文如此為難?
難道有關大王爺?
玉兮表麵未動,心中卻已百轉千回。轉瞬之間腦中已有幾百種可能性和解決的方法。
“小王爺。”書文像是終於組織好了語言,張口道,“花小姐似乎隻顧著贏牌,而忘了找你這件事了。”開了個頭,書文也很自然的將剛才的情況緩緩道來
縱然是玉兮也微微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呆滯了一瞬間,不禁失笑。幾分啞然,幾分自嘲。和平日裏的淡定從容截然相反,卻生出另一種風情。
書文從未見過玉兮這般笑容,雖然細微卻是發自肺腑。周圍的一切瞬間黯然失色,淪為了這笑容的陪襯。
“我真是高估她了。枉我計策千百種,她竟跟玉離玩的樂不思蜀。”玉兮掛著笑容不鹹不淡道,書文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氣還是高興。
“書文。”沉思的書文被喚回了神,玉兮早已經收斂了笑容,仿佛剛才的笑容不過是錯覺而已,甚至連視線都回到了書上,若不是他的聲音,書文隻當玉兮根本沒有動過。
“花容容走後,請大王爺稍等片刻。”
這一天,花容容過的甚是尷尬,但倔強的性格又讓她無法甩甩手便走,隻得硬撐著裝作若無其事。好在不知是不是玉離太笨,在她這麼不在狀態的情況下居然還是隻贏不輸。
第一次,花容容覺得和玉離在一起的一天如此漫長,漫長到夜幕降臨時連招呼都忘了打便逃出了小王爺府。
玉離沒有多說什麼,微笑著望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能移開。
“大哥看什麼看的那麼入神?”輕柔的聲音如清泉喚醒了玉離。
玉離轉頭一看,卻見玉兮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像是偷吃的小孩被大人抓住一般。玉離難得的俊臉通紅,撇過頭去,視線卻不知該放到何處。
好半天才吞吞吐吐辯解道:“哪裏有看什麼。玉兮你過來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玉兮勾了勾嘴角,雙手輕輕搭在輪椅的扶手上,也不為難玉離,隻是不急不緩道:“大哥和花容容在我這裏鬥法鬥了七八天,玉兮隻是來問問結果怎樣?”
聽玉兮這麼一說,玉離倒是更加心虛,他哪裏是在替玉兮做事,完全是借個地方和花容容玩牌玩的樂不思蜀。
玉離輕咳兩聲,不敢望向玉兮清澈的雙眼,他從未覺得如此緊張,這比上戰場還要緊張。隻是他沒有看見,沒有看見玉兮清澈的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狡黠。
“大哥不必為難。大哥是東黎國的戰神,剛正不阿,可玉兮卻請大哥來對付一個女子,實在是有欠妥當。經過這些時日玉兮也覺得還是直截了當的解決了此事比較好。免得大哥天天困在玉兮這,什麼都做不了。”
玉兮一番話誠誠懇懇,說的玉離簡直就是無地自容。原本答應弟弟的事情卻一拖拖了個七八天,還樂在其中。卻沒想到玉兮天天待在自己的院子裏期待的心情。
心中不禁一振奮,下定決心道:“玉兮,你想怎麼做隻管說,既然你主意已決,大哥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不過”
玉離猶豫了一下道:“這幾天相處下來,大哥發現花小姐性格爽朗,為人謙和,而且聰明伶俐。和外麵的傳言的大不一樣。和孫小姐相比”
玉離似是更加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簡單道:“你若是真的對人家無意,拒絕的時候也不要太過決絕。”
玉兮緩緩抬起下巴,望向玉離,眼神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的玉離毛骨悚然,想開口卻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