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天沒有再說話,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眉頭深鎖,卻又有些顧慮。
冷遠不爽的看著當著他麵走神的付天,突然冷哼一聲嗎,瞄向陳武道:“付天,你看,架子上被千刀萬剮的人是誰?”
付天沒有看,這種場麵對於他這個經曆尚少的皇帝來說還太過殘暴,他從一進大門開始又何嚐不想像宮女們一樣尖叫。但不行。他是皇帝,是西彩國的頂梁柱。
誰都能倒下,但他不能。
“臉都被陛下割成這樣,我怎麼認得?”付天的語氣很隨意,可他盡了最大努力才如此隨意。
冷遠坐起身,身體前傾,一手撐著膝蓋,目光如炬:“東黎國昨晚居然來了幾千兵馬想夜襲我軍,花戰親自帶隊。不過可惜最後讓花戰逃了,隻抓了他一個屬下。等孤王將他全身的肉割光,隻剩下完好的頭和骨架,再掛到軍營外給東黎國的人看看,這就是敢偷襲北紹的下場。哈哈哈!”
付天看了冷遠一眼,不置可否。等他笑完才道:“若是陛下民怨積的太深,隻怕到時候就算有了獨霸天下的兵力,也得不到民心。”
“民心?”冷遠語氣中的嘲諷連花容容都能感受的到,他的視線越過付天,好像看向了很遠地方,“很多年前有個人跟我說過,不管戰爭的過程如何殘暴,隻要事後多給老百姓一些好處,時間一久便沒有人在意你曾經做過什麼。因為他們感到了最切實的利益。”
付天抬起眼,凝視著冷遠,轉了轉眼珠卻沒有再接話。半晌才道:“既然陛下無意和解,也無意同盟,那便告辭了。他日戰場上相見,西彩國必將全力以赴,力拚到底。”
說罷便轉身要走。殿內的宮女也攙的攙,扶的扶,往外走去。
“站住。”冷遠突然開口。
付天停在門口,轉身奇怪的看向他,眼神無聲的詢問。
冷遠的眼睛卻死死的盯住一堆宮女中的一個,剛才躲在人堆裏所以沒有看見,可往外走時卻不可避免的被冷遠看的一清二楚。那顯眼的粉紅色。
付天順著冷遠的視線,突然明白了。
他在看花容容。
剛才付天的注意力全在冷遠身上,竟將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子給忘了。此刻想起卻猛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你的宮女裏怎麼會有這麼個灰頭土臉,連衣服都不一樣的女子?”冷遠的疑心病不輕,付天大老遠來到這裏卻隻為了一件事,他本就有些懷疑。
付天知道若是冷遠開始懷疑他,那必然後果很嚴重。這一下就算為了自保,也得保住這個女子了。
“讓陛下見笑了。”付天看了一眼花容容,依舊隨意道,“她本是我帶出來的妃子,路上不知好歹的使性子,我便罰她跟著馬車走到北紹來。到了這裏倒忘了將她清洗一番了。”
冷遠眯起眼睛,遠遠打量著花容容,思索著付天這番話的可信度。
這一打量便打量了很久,連付天都開始冒冷汗。不得不說,這麼多刑具擺在這裏,門外又慘叫聲一片,加上眼前還有個正在割肉的男人。任誰的氣勢都得矮半截。
再被始作俑者這麼一盯,就算是付天也覺得有些支撐不住。身體未動,但腦子卻已經轉了七八個彎。
最後卻是連魚死網破的準備都做好了。
冷遠卻緩緩起身,走下王座。讓花容容和付天又是一驚。
花容容心驚膽戰的望著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的冷遠,眼神中的掠奪和陰狠讓她不由的想倒退一步。可惜,沒有成功。
冷遠伸手抬起花容容的下巴,仔細打量一番卻轉頭看向付天道:“你這妃子倒是與眾不同的很,不如送給孤王吧。讓孤王來教她該怎麼侍奉。”
“那倒不必。”付天想都沒想便拒絕,如果送給他了,相信很快他便會知道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妃子,那麼他們的同盟就算是徹底破裂了,“這妃子我倒是喜歡的很,君子不奪人之美。就算教,也由我來教便好。”
“你覺得孤王是君子?”冷遠挑眉冷笑。
還真不是。付天無語了,他這是挖了個坑給自己挑啊。
付天突然冷下臉來,眼神犀利,就連氣勢也增了幾分,語氣異常冰冷道:“我付天出使北紹,禮數周全,未有得罪過陛下的地方。陛下若要強取豪奪也要等我西彩國滅了再說。現在就奪人所愛,難道將我付天的禮數都當成了軟弱可欺嗎?”
“嗬!”冷遠眼中的嘲諷更甚,“居然帶了個可疑女子到孤王的大殿上來,還謊稱是你妃子。光憑這一點孤王便可以將你就地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