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鎮我還是了解的,如果有什麼能落井下石的事情一定立刻就幹,不可能拖到現在。我猜他一定是剛剛才得到那些證據,不過奇怪的是那些證據怎麼會突然到他手上的呢?”
玉離若有所思道,卻將花容容著實給驚著了。想想昨晚和玉兮的對話,難道,真的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既然早就有了對玉合不利的證據,為什麼不拿出來。還要拐彎抹角的給玉鎮?
花容容下意識的掩飾住了臉上的震驚,轉了轉眼珠試探道:“怎麼會這樣呢?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玉離思索幾秒,娓娓道來。
陽光柔柔的灑下,若是心情舒暢之人可能會覺得無比舒爽,可跪在地上的玉鎮卻是汗如雨下,這太陽像是要將他烤死一般。
他抬頭望了望,眩暈的幾乎看不清前方,隻覺得台階之上坐著站著一排五顏六色的人,卻分不清誰是誰。
皇帝坐在中央,直直的盯著跪在底下五花大綁的玉鎮,眼裏卻沒有前幾日看向玉離時的悲傷糾結。
他甚至微微一笑,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文武百官齊齊站在刑場兩側,麵無表情,司空見慣一般,不直視玉鎮,也沒有回避。玉離和玉合也站在了隊伍的左邊,隻是玉離明顯的百感交集。
全場隻有兩個人是坐著的。台階上的皇帝,和台階下的玉兮。他坐在隊伍右邊,依舊是那麼的風輕雲淡,清高素雅。就如那日在南書房中麵對滿地血汙和屍塊一般,沒有一絲動容。
皇帝抬頭看看天色,緩緩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卻又底氣十足道:“玉鎮,時辰已經到了,念在你我父子一場,最後還有什麼心願要說嗎?”
“啊?”玉鎮茫然不知所措的抬起頭望向父皇,一臉的迷茫。今天不是審判玉離的日子嗎?他隻是來旁觀而已,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變成玉離無罪,他卻跪在這裏要被當眾斬首?
事情發生的太快,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五花大綁按在了地上,直到現在才猛然驚覺,他的死期到了。
“父皇,父皇,”玉鎮混沌的雙眼在意識到這個事實後,忽然清明起來,瞪大眼睛身子前撲,不敢置信的叫喊,“冤枉啊,父皇,冤枉啊。四弟真的不是我殺的。四弟不是我殺的。”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除了喊冤枉外什麼都想不起來。怎麼會這樣呢?怎麼突然變成他殺的?是玉合,一定是玉合殺的。
玉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大叫道:“父皇,凶手是玉合,凶手是玉合啊。”
“住口。”皇帝一拍扶手,語氣已有些急躁,不知是心虛還是氣憤玉鎮的無禮,“你喪盡天良殺了自己的弟弟,如今死到臨頭居然還想拖別人下水。你當朕是白癡嗎?”
玉鎮心慌意亂,拚命搖頭,不知是否認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一張本還端正的臉此刻已經扭曲成一團,顫顫巍巍,眼淚無意識的亂流,連嘴唇都開始顫抖:“父皇,冤枉啊。真的不是兒臣幹的,是玉合,是玉合,玉合他”
“二哥,”溫溫雅雅的聲調慢悠悠的打斷玉鎮,清清淡淡的化解了此刻的緊張。
玉鎮下意識轉頭,卻看見在百官隊伍的最前端,玉兮如墨般漆黑的雙眼淡淡俯視著他,看不出情緒,卻莫名的讓他平靜下來。
皇帝也隨著聲音望了過去,本想開口製止結束這場鬧劇,沒想到卻被玉兮打斷。他皺了皺眉,這種場合,這種時候,一個王爺是不該插嘴的。不過案子是他查出來的,皇帝對他又有愧疚在心,便也沒有追究。
自己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道:“既然玉兮有話跟你說,那便說完再上路吧。”
玉兮自然不會不識抬舉,緊接著便謝過了父皇,繼續對著玉鎮輕輕柔柔道:“父皇一向英明,既然一切證據都指向二哥,父皇也定了二哥的罪,那二哥又何必再做無謂的掙紮。二哥說是三哥幹的,那證據呢?沒有證據,口說無憑,隻是浪費時間罷了。”
“證據?”玉鎮的雙眼一瞬間又陷入了迷茫,無焦距的望著玉兮,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表情驀地陰狠起來。
他冷冷掃過文武百官,如壯士斷腕般決絕。皇帝看在眼裏不禁心慌起來,為什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父皇。”玉鎮冷笑著掃過玉合,最後的目光停在了皇帝身上,聲音寒徹刺骨:“兒臣沒有玉合殺害玉衡的證據,但是兒臣卻有他貪贓枉法,虧空國庫,謀害忠良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