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玉離聽了玉兮的話,並沒有預料中的反應,反而是愣了一會便歎了口氣,一副認命的樣子道:“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畢竟是被冷遠滅了國,就算付天現在要占了東黎國也無可厚非,畢竟我們能活到現在也是仰仗了他的收留。經過生死大難,我的願望隻有殺了冷遠報仇,如今冷遠已經死了。就算付天要我去山野裏做個農夫,我也無話可說。”
玉兮的笑容微僵,直直的盯著玉離,卻將玉離說的真誠,神色也是真誠無比。他轉了轉眼珠,又道:“可是你是東黎國的戰神,與冷遠的大戰又是你和書文帶兵去的,可謂功高蓋主。就算你有心歸隱,付天也未必能留你。”
玉離忽然望著玉兮哈哈大笑,一副了然的神情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不過是擔心付天容不得我們罷了,你放心吧,你走之後我與付天相談甚歡,他不是那種人。而且他還說等你回來後一定要好好謝謝你,你要什麼他都答應。”
“大哥既然這麼說,玉兮大概真的是多想了。”玉兮依舊淡然,卻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黯淡。
“叩叩叩”
門外一陣叩門聲,書文在外喚道:“王爺在裏麵嗎?”
“你進來吧。”玉兮麵不改色,眼神卻一片冰冷。
書文輕輕推開門,看了看玉離,上前行禮道:“啟稟大王爺,小王爺。剛才收到皇上的書信,說是已經從北紹國回來了。還帶了個驚喜回來。”
“驚喜?”玉離微微詫異,他想不出從北紹國能帶回來什麼驚喜。
看了看玉兮,玉兮也是一臉的茫然。如今這世界戰火紛飛,還能有什麼事稱得上驚喜的。
“難道,”玉兮猜測道,“難道是找到了被俘的將軍嗎?”
東黎國有許多人被俘,找到幾個幸存的將軍倒也有可能。”
“這個書文就不知道了。皇上隻是說他大概還有兩日能到,請大王爺和小王爺先回皇宮等他。”
玉兮和玉離對望一眼,相繼點點頭。且看看到底是什麼驚喜。
幾人休息了片刻便趕往了皇宮。玉兮幾次想找花容容說話,她卻心事重重不怎麼理他。幾次下來,玉兮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暫且沒有打擾她。
馬車飛馳,一路上都是迎接的百姓和官兵,大家看到玉兮仿佛看到了再生父母,跪拜著感恩戴德。花容容見此情景,臉色卻是越來越凝重。
一路上突破重重圍觀感恩的百姓,終於到了皇宮,花容容走前便是與玉兮住在一個寢宮。回來也自然跟他一起回了那裏。玉兮終於逮著機會,一把將逃回房間的花容容死死拉住,笑盈盈道:“容容,可是阿略讓你受驚了?怎麼一路上臉色這麼凝重。”
花容容深深的看著玉兮,掙脫了一下,卻沒有掙脫開他的手,隻好歎了口氣低聲道:“你和冷遠說的話我聽到了。”
“那又怎麼樣?”玉兮從未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
“怎樣?”花容容薄怒,盯著玉兮,“我以前跟你說過,冷遠把你們以前的事情都告訴了我。”
“嗯,對。如何?”玉兮並不是絲毫察覺不到她在想什麼,隻是他無法理解。
“如何?”花容容喃喃重複,眼裏微微詫異,“你難道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我過分什麼了?一切都很順利。冷遠照著我的計劃成長成為我希望的樣子。而阿略也完成任務功成身退,我苦心經營多年,如今成功了一半了,難道我不該高興?”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花容容麵露痛苦之色,心底深深失望,“他本性如此純良,你卻硬生生的將他變成這副惡魔的樣子。他本性並不弑殺,你卻將他變得如此殘暴。他之所以會著了你的道,還不是因為他相信你。而你,就連他臨死的時候都要算計他,連他臨走的時候都要狠狠的傷他的心。”
玉兮的笑容終於被打散,但臉上卻仍舊沒有任何愧疚之色。他鬆開抓著花容容的手,靜靜的望著她道:“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光有仁義真心,難道就可以在這個紛亂的世道生存下來了嗎?如果沒有我,冷遠早在幾年前便會死於他兄長的手中。是我讓他活了下來,他沒有識破的我,難道還要怪我嗎?我雖然把他變成了那副殘暴的樣子,但那些殺孽的確是他自己造下的。他若是不想殺人,難道我還能逼他不成?”
“你!”花容容幾乎被他氣死,他這完全就是在詭辯,可她卻無話反駁。畢竟玉兮隻是在冷遠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一顆惡種。後來結出的惡果,玉兮是一概不會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