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玉傾城握住了南宮楚楚的手,柔聲道:“他們隻圓子一個孩子,此時心中想必難過得緊,咱們就不要跟他們計較了。”
南宮楚楚道:“那孩子聰明狡猾不下夜夫人,且武功不弱,怎麼可能給人劫走?想必是你們責罵了他,他一氣之下故意和小廝合夥演出這場戲……”
“玉夫人,此事絕無可能!”夜凝塵強作鎮定的聲音裏透出一絲不悅,道:“圓子雖聰明淘氣,卻心地善良。他便要演戲,亦決不可能重傷小廝。那小廝筋脈盡斷,若非歹人故意留他一口氣嫁禍你爹爹,恐怕他早已屍骨無存。”
“哦……”南宮楚楚這才閉上了嘴,生起幾分同情之色。
逍遙王沉吟半晌,突然開口道:“本王知道劫走圓子之人是誰——”
“是誰?”夜凝塵、夏雲嵐、玉傾城、南宮楚楚同聲問道。
逍遙王沒有回答眾人的話,隻麵色凝重地對夜凝塵和夏雲嵐道:“他原為求財而來,想暫時不至於傷害圓子……我立即帶你們去尋他。楚楚、無塵,你們留在家中照看。”
“爹爹——”南宮楚楚不放心地叫道:“你說的究竟是誰?能劫走圓子者,武功定然深不可測,讓我和無塵隨你一起去吧……”
“不用!”逍遙王傲然道:“你當為父已經年邁體弱了嗎?放心,對付他還不成問題!”言罷,對夏雲嵐和夜凝塵一招手,飛步向府外掠去。
夜凝塵與夏雲嵐對視一眼,趕忙急步跟上。
逍遙王走的方向是東南角桃花嶺下的一條無名峽穀,穀內到處長著一人多高的茂草,樹木蔭翳,道路不辨。
“圓子很有可能被帶到了這裏——”穀口處,逍遙王停了下來,麵色沉重地道:“我二哥數日前曾夜訪逍遙王府……”
“南宮旭?”夏雲嵐失聲叫道:“他不是在餘州城外牛角山上做青岩村的族長嗎?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裏?”
逍遙王道:“說起來,也算我的不是……其實數年前,他就欲圖說服於我,叫我同他一起對我大哥不利。然我大哥與我雖非血親,卻待我情深義重,我豈能為此不義之事?是以我當時嚴辭拒絕了他。本以為他早已死心,卻不料這麼多年來,他從未放棄……”
“為什麼他一直想要說服你一起對付靈皓國主?”夏雲嵐敏感地道:“難道他不曉得,你與你大哥之間已經前嫌盡釋了嗎?”
逍遙王歎了口氣,道:“你若是知道,他與我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大概就容易理解了……”
“什麼?”夏雲嵐大吃一驚,卻很快平靜下來道:“難怪我初見他時,覺得他與你很有幾分相似。後來見了靈皓國主,卻不覺得你們與他有何相似之處。原來……原來你和他都是從宮外抱養的……而且還是一對親兄弟……”
“雲嵐——”見逍遙王臉上大是尷尬,夜凝塵打斷了夏雲嵐的話道:“靈皓國的前塵往事與咱們無關,咱們還是快尋找圓子吧。”
“好。”夏雲嵐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不小心揭了逍遙王的痛處,忙拉著夜凝塵的手,邊向穀中走去,邊向逍遙王道:“你二哥前幾天夜訪逍遙王府做什麼?”
圓子之事重大,逍遙王自然不會計較自己那一點兒受傷的自尊,快步跟上來道:“他欲找我借三十萬兩銀子,作為招兵買馬之資,被我一口回絕。他留下言語,說我既不念兄弟情誼,他日定會叫我好看……”
“我曉得了——”夏雲嵐道:“他找你借錢不成,轉而扮作你的模樣劫走圓子,定然是想叫咱們鶴蚌相爭……待咱們爭得頭破血流之際,他再以圓子為質,叫我們拿三十萬兩銀子贖人。如此一來,既報複了你,亦籌到了軍費。”
“夜夫人所言極是。”逍遙王向來灑脫,此時卻帶著深深的愧疚和恨鐵不成鋼的氣憤道:“我二哥陰險卑鄙,做事不擇手段,是以我們自小便不大親厚。隻是,除了楚楚之外,他畢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
“我明白。”夏雲嵐道:“你不必解釋,情之所關,每個人都會犯錯。我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多謝夜夫人……”逍遙王道:“然而我若將他來到武陵源之事提早告知你們,你們加意防備,也許便能使圓子逃過此劫。”
“事情已經發生,不必再說這些無用之辭。”夏雲嵐心中難過,口中努力若無其事道:“是我們自己掉以輕心、疏於防範,怨不得別人……”說到這裏,夏雲嵐鼻中微澀,為免失態,急忙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