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沐水天瀾。
林珍珍就毫無生氣地早早躺在了床上。
她閉著眼睛，想要靜下心，但，兒時那些不堪的記憶卻一古腦地紛湧而至。
林知賢打她時，那猙獰扭曲的臉。
老妖婆掐她時，隻揪住她一點肉，然後狠狠地擰一圈，疼得她咬緊牙關，滿嘴是血，但也不敢發出一絲哭聲，那樣，老妖婆會變本加厲，會拿針紮她。
還有林星玥，鼻孔永遠長在天上，動不動就告她的賬，讓大人懲罰她，她在一邊咯咯地笑。
眼淚，漫過眼眶。
她馬上擦幹，強迫自己不要再想。
客廳裏，慕璟驍認真地問老太太。
“奶奶，珍珍和玥兒出生的時候，您在場嗎？”
他知道，那時候兩家走得還很近，晚輩生孩子這種事，奶奶可能會關心一些。
“在啊！怎麼了？”
奶奶不明所以。
“沒什麼，您就說說當時的情況。”
不得不說，他被那些老學究們搞得有點疑神疑鬼。
“我記得我和林家那老太婆就等在產房外麵，沒一會兒就聽見了哭聲，緊接著護士就抱出兩個小娃娃來，我們跟著護士，去了育嬰室，看著她們把小寶寶放到保育箱裏，我和那老太婆，還看了好一會兒。怎麼了？”
“奶奶，你覺得會不會是有人把……不對……”
慕璟驍正說著，又覺得自己的思維沒有邏輯，“如果是抱錯孩子的話，那麼林珍珍不管怎麼著，肯定是林知賢的女兒，長得那麼像，而林星玥，又長得像李秀貞，一個長得像父親，一個長得像母親，這根本就沒有抱錯的可能性啊！”
“璟驍，你究竟想說什麼？”
奶奶嗔怪地拍了一下孫子的手，“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快說！”
“奶奶，那我再問你，李秀貞生產的時候，林知賢在產房裏嗎？”
“在啊，中醫院本來就是他們家開的，老婆生孩子，他想進就進，誰會說他。”
慕璟驍歎了口氣，看來確實是自己多疑了。
再說，如果林星玥不是林知賢親生的，那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反而，對珍珍視如敝履。
……
回到臥室。
大床上，慕璟驍看見他的女人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蜷縮在被子裏，像隻孤零零的的小貓，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沉睡。
他歎了口氣，輕聲上床。
一如既往，將小女人像抱抱枕般，緊緊抱在懷內，剪刀腿將她的小腿一夾，下頜擱在她的頸間，鼻端深嗅著她身體的幽。香，安安心心閉住眼睛。
忽然，他懷裏的小女人轉過身，毛茸茸的小腦袋拱進他的胸膛裏，兩隻小手，抱住了他的勁腰，瓦聲瓦氣地說：“謝謝你。”
“……”
慕璟驍一臉迷茫
這是什麼意思？
說不謝的是她，說謝謝的也是她？
有這麼前後矛盾的嗎？
“來，抬起頭，讓我好好看看你。”
慕璟驍把林珍珍的腦袋往出剝，林珍珍抵在他的胸膛上就是不肯。
“你看什麼看？睡覺。”
說著，小手，習慣性地掐他的腰。
“哎呀，好疼，好疼啊！”
男人叫得誇張。
林珍珍“撲哧”一聲笑了，索性狠狠地捏住他腰上的肌肉，不放手了。
“女人，你真要謀殺親夫，嗯？”
慕璟驍氣粗地問，這女人，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就要開染坊了，越來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