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需要我。”宋不知的聲音鏗鏘有力:“現實就是,你需要我。”
秦廣寒一言不發的攙扶著身旁的老者向樹林深處走去。
“我能留下你那位已經點燃修為的老師的命,”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如是。
秦廣寒的腳步邁不動了。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卻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老師。但他也不能為此勾結敵國。
熟悉的無力感再一次席卷他全身,他佇立在原地,背影挺拔如鬆,攥緊的拳頭卻在微微顫抖。
秦廣寒身旁的老人歎了口氣:“大殿下,您無需為我更改自己的任何意誌。無論您做出任何決定,老臣都相信您。您注定會是我們大秦的中興之主。”
“對不起,老師.....”就在秦廣寒艱難的做出抉擇的前一刻,宋不知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還知道南荒的人用來控製你們秦國皇帝的藥物!”
“你什麼?”秦廣寒難以置信的回頭,瞳孔放大顯示了他的驚異。
“你們不會還沒察覺出來吧?南荒的手段,除卻我親身經曆,我的太師也教了我不少。南荒近些年來從祖墓裏出土了幾粒具有致幻成癮的種子,這幾年更是擴大種植,我的太師陸之瀲注意他們很久了。”
宋不知認真的看著秦廣寒的眼睛:“我見到你之前,聽見茶館街邊有人在議論你們北秦皇帝這一年來性情大變,各種症狀與應激反應都十分貼合服用南荒那種植物提煉出來的汁液後的樣子。”
秦廣寒沒有做聲,過往的一幕幕怪異在腦海中連幀閃過,在這個連結點上貫通、流暢。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如果你還是不肯信我,如果你堅持不和齊國太子合作,那麼齊安呢?”
宋不知的聲音難得的沉靜,她抬頭看著秦廣寒的背影,眸光晶亮:“我不以齊國太子的身份參與你們國家的事,不帶入齊國太子這個身份所代表的任何勢力,隻身一人,僅以我齊安之名,貢獻我的才智,做你身邊的謀士,共驅南荒狗,你待,如何?”
秦廣寒終於回眸看向了身後那位坐在輪椅上侃侃而談的少年,少年眉眼精致,眸光真摯,唇角卻帶著笑意。以山林為幕布,這位齊國太子,美好的就像一幅畫卷。
不帶入齊國太子這個身份所代表的任何勢力,意味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了自己的手鄭那個尚帶著些許青澀的少年,知道自己在些什麼嗎?
秦廣寒直視著宋不知的眼睛:“你想要什麼?”
宋不知沒有半分避讓:“一份善緣。”
“什麼善緣?”
“我們齊、秦二國交惡多年,難道不需要一份善緣麼?”宋不知唇角旋出一抹笑意:“南荒百族日益猖獗,需要我們聯手敲打敲打了。”
宋不知向著秦廣寒伸出右手,歪頭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而且,我和你不一樣,無論什麼情況,我都敢相信自己做出的決斷,我會相信自己看饒眼光,所以,我敢信你。而且,我更相信自己!我相信,我想離開,你留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