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命運總會有更奇葩的安排啊。”錦念輕歎了一聲。
畢竟不是真的冷血無情,猶豫了一下,她仍是朝著嬰兒的方向走了過去。
把個小家夥留在髒亂差的垃圾堆裏視而不見,錦念當然做不出。
她抱起了孩子,直奔最近的派出所,決定先把孩子妥當的安置好再說。
一個多小時的筆錄做完,負責接待的警察客氣的請她先抱著孩子回家去,並承諾一有消息,就會立即通知她。
“抱他回家??”錦念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孩子不是我的呀,為什麼要我抱走?不是應該由你們聯係相關部門接管孩子嗎??”
“我們人手不太夠,聯係福利院需要一定的時間,畢竟孩子還小,一直留在這兒不太妥當,就請你幫忙照顧一陣子吧,隻幾天而已,不會太久。”半是懇求,半是強迫,錦念和小嬰兒被送出了警局。
“我還有事啊,這麼小的孩子,我真的不方便養著。”她的抗議僅僅換回了越走越快的腳步,那些公仆,逃的一個比一個快。
根本不接受拒絕。
錦念哭笑不得,抱著個小嬰兒,攔了一邊出租車,報上地址。
車子一路飛馳,錦念望著窗外略顯陰沉的天空,心裏又一次恨恨:有種就更更更倒黴一些。
路邊撿小寶寶的事兒都能遇到,這命運還能想出什麼更好的點子來折騰人嗎??
十幾分鍾後,錦念感受到了來自全世界的深深惡意。
她那間小小的套房門口,橫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有一張精致貴氣的麵孔,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兩道飛揚的眉,彎出孤冷的弧度,高挺的鼻子下,薄唇微抿出不近人情的弧度來,看起來不太容易接近。
雖然隻穿著簡單款式的衣服,但因為身材比例完美,寬肩窄腰雙腿修長,硬是讓他穿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大氣範兒來。
錦念搖了搖頭,甩開腦子裏莫名其妙的各種想法,都什麼時候了這種時候,她居然還有心情去關注對方的黃金比例??
想想正事要緊,比如說:這個男人是誰啊?
躺在她家門口做什麼!!
單手抱著孩子,錦念半蹲下來,輕拍男人的肩,“喂喂,這位先生,麻煩你醒醒,你擋住我回家的路了……”
指端傳來了灼熱的熱度,燙的纖細的手指顫了顫。
“你在發高燒??”錦念低呼一聲。
驀地,她的手腕被一股可怕的力道擄獲住了。
男人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宛若藏著深淵的暗色眸子隔著長長的碎發,冷冷逼視著她。
他的手指好冰好冷,就像是在冰水裏泡過了一般。
被那樣的眼神籠罩住,仿佛是有一桶加了冰的冷水劈頭蓋臉的從上方澆落下來,一瞬間就粗暴的讓人收起了所有思緒,隻剩下一種感覺,名叫敬畏。
“你身後是我的家,你擋在門口,我沒辦法進門,麻煩你,讓一讓好嗎?”
錦念搖晃了下鑰匙。
男人搖搖晃晃的扶著牆站了起來,眼神冷漠的瞪了錦念好一會,搖搖晃晃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錦念盯著男人微微彎下去的背,聲音抬高,“真的可以嗎?好像病的很嚴重啊。”
男人應聲而倒。
摔倒的瞬間,腦袋砸到牆壁,咚的一聲悶響,接著落地,又砸了一下,仍是咚的一聲。
整個人就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了。
看到這稍具喜感的一幕,錦念很不厚道的彎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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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走背運的人果然不止是她一個!
有人陪著,心裏覺的安慰多了。
先把睡著了的小寶寶送回到臥室裏安頓妥當,錦念走出來,將男人拖進了門。
男人的腦袋上頂著兩個挺大的包,摸上去軟軟QQ,應該是剛剛磕到的部位,熱騰騰的頂著,像是兩隻不太對稱的犄角。
他徹底暈了。
錦念翻出退燒藥,給男人硬塞了一片下去,過程極其辛苦,費盡全力,總算成功。
接著又想起了冰箱裏放著的冰冰貼,去取了兩片過來,打算幫他貼在額上物理降溫。
男人的發絲既黑且順直,細絲一般遮擋著前額。
這男人眉峰飛揚,眼眸狹長,即使昏迷著,仍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威嚴的氣勢。
這樣不俗的容貌,單單是看著,已會覺得心情莫名一緊,那是一種沒有辦法觸摸的高高在上。
錦念不由的想,這雙閉著的眼睛若是張開,又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不過,這種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
她連撕了幾片冰冰貼,把他的腦門貼的滿滿當當,就當做是完成了任務,閃到一邊照顧小寶寶去了。
這一夜,大的小的,反複折騰。直到天亮,錦念才終於掩不住疲憊,趴在床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