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錦小姐不懂嗎?”夏異諷刺反問。
“不懂。”錦念搖頭。
“既然你說不懂,那就算了!”夏異隨手抓起了五、六個文件夾,就那麼輕佻的往她麵前一扔。
啪的一聲響,文件夾散在桌麵上。
“這些是周律師手上正在進行的案子,他離開了律所,現在交給你了。”夏異說完,便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正在處理的工作上,多一句廢話都不想說的架勢。
錦念卻不得不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之前隻是一名律師助理,來律所的時間也有限,這幾個案子都是周律師跟進了很久的,一下子全交給我,工作量太大了,而且也不能保證每個案子都能在有限的時間內處理妥當。”
“喔?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做?”夏異的眼皮一挑,眼神有些嚇人。
“不是不想做,而是沒辦法全接。”她是人,不是神,這麼大的工作量,還是從頭來過,就算是她不吃不喝不休息,沒有二星期的時間也甭想進入狀態。
她把案件進展報告粗略的翻看了一遍,發現這些案子的開庭日期都集中在七到十天之內,也就是說,每兩天她得梳理好一件,所裏的金牌大律師有幾個助理幫忙,也未必能做的到。
“錦小姐,你是在與我講條件嗎?”夏異加重了語氣。
“不是。”從她進律所第一天起,錦念就能感覺到律所三大合夥律師之一的夏異律師看她萬分不順眼。
現在嘛,感覺似乎更加明顯了。
她哪裏做的不對,得罪夏異了嗎?認真的想了又想,錦念沒有答案。
“律所有律所的規矩,容不得你來討價還價;錦小姐,既然周律師是因你而離開,你就得把周律師留下的爛攤子收拾妥當,難道你還想讓其他同事來幫你善後??”夏異火爆開口,看著錦念俏麗無辜的麵孔,她的火氣便在蹭蹭的亂竄。
“因為而離開?何出此言?”錦念愣住。
“在我麵前,你還是別裝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知道你有些來曆,懶的拆穿你。不過,錦小姐,律師這一行,不是你有靠山、有後台就能玩得轉的,真的想立住腳,讓客戶對你信服,同事接納你的存在,聽我一句,小動作少做,功課多做,好了,言盡於此,你出去做事吧!”夏異揮手趕人。
她的決定已然很是清楚,錦念如果搞不定這個,就可以自覺些,從律所離開。
錦念把歎息全咽回到肚子裏去,抱著沉甸甸的文件,她出了夏異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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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別想推掉了,唯有硬著頭皮頂上。
至於辭職,真是想都別想,她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為了支撐著生活繼續下去,她會拚盡全力。
錦念找出了一本台曆,分別標注好了每樁案件的進程和時間,之後便拿著最緊急的那一樁,埋頭苦幹起來。
案情梳理清楚後,她還得致電委托人,講明情況。
對方對開庭前臨時換律師這件事表現的非常憤怒,在電話裏把錦念好一通罵,錦念的手指一直摳著掌心,以此來克製情緒,但語速卻是始終沒有改變,她要保持冷靜和專業,不能為情緒所控。
好不容易忙的告一段落,一抬頭才發現辦公室內早已是空無一人。
十點多了,她竟然沒發現。
“好餓啊。”錦念捂著胃站了起來,翻出泡麵,看著就反胃。
實在沒胃口,幹脆不吃,她把剩下的工作全都裝進公事包裏,決定帶回家去繼續加班加點。
離婚之後,沒了接送她出行的專車,錦念為了省錢,大多數時間是去擠公交和地鐵,她下班的這個時間,距離地鐵最後一班還有十五分鍾,跑到快些,沒準能趕上。
她出了電梯,踩著高跟鞋一路小跑。
才到一樓大廳,一個人突然從角落裏走了出來,攔住了去路。
“錦小姐,你總算是出來了,我在這兒等了你四個多小時……”
錦念一看,發現這人竟然是周律師!他身上還穿著昨夜陪客戶時所穿的那件衣服,白襯衫上髒兮兮的染了酒漬,頭發也是抓的亂七八糟。
“你怎麼在這兒呀?所裏的人說你辭職了?”錦念有些生氣,如果不是他搞了個突然襲擊,她也不至於被突然砸過來的工作累了個吐血。
“錦小姐,我做錯了事,昨天真的不該逼你去喝那三杯酒,我原以為這也沒什麼,哪個入行的新人不是那麼錘煉過來的呢?所以真的沒有在意!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錦小姐,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肯定不那麼做,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周律師二話不說,上來就痛哭流涕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