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念的鼻子,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煙味。
她判斷不出對方的身份,但在這樣的深夜裏,躲在角落,突然間抱人,想必也不是好人。
這判斷的做出,隻在一瞬間。
她的腿,反應更多,回想起大學軍訓時學過的女子防狼術,穩準的朝著對方的要害部位踢了去。
這一招,最好的效果便是來個出其不意。
錦念上來就用,心裏是有幾分脫身把握的。
但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反應還會更快些,她的腿直接被夾在了對方的雙腿中央,而她整個人則是被對方用更大的力道給抵在了牆壁之上動彈不得。
“你居然還有力氣動手。”似好氣,又似好笑,黑暗處的男人,緩慢開了口。
錦念的抵抗,全部消失,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遲疑的問,“封龍霆?”
“哼。”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不爽。
“你怎麼會在這兒?”錦念疑惑的問。
“被人放了鴿子,總需要一個原因。”他的牙根疑似咬的很緊。
“誰放你鴿子了?我嗎?”錦念更加奇怪了,封龍霆的火氣,真是毫無道理。
“醫院!”他的力道,放鬆了些,但仍是將人困在臂彎之間。
“醫院?你不是先走了嗎?我找過你,但沒找到,問了護士小姐,她說你打了個電話,之後就離開了醫院。”簡簡單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講清楚,大約是內心深處不想讓他誤會吧。
他不接受這種解釋,“電話,怎麼回事?”
錦念冥思苦想,想啊想啊,恍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你打我電話,打不通是嗎?唉,我手機沒有電了,不知什麼時候自動關機了。”
說完,還把手機從口袋裏取出來,在他麵前晃了晃,以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沒電自動關機!
這答案,還真是意外,可也不那麼意外。
他的力道,放鬆了不少。怒氣,也在收斂當中。
周圍的黑暗,免去了彼此的尷尬相對。
他知道,今天的事,做的還是太衝動了些,他和她之間的關係,遠遠沒到達可以向對方肆意發泄怒火的程度。
“封先生,你能放開我了嗎?”錦念輕輕的掙紮。
封龍霆立即把手收回,向後退了半步。
忽然間失去了那股支撐著她的力道,錦念整個人向前倒了去,他隻得伸出雙臂,再將人拖穩。
“怎麼回事?又燒起來了?”那股子灼人的熱度,不同尋常。
“藥效過了吧,發燒很容易反複。”錦念搖搖頭,意思是自己沒事。
“你下午去哪兒了?”他沒有告訴她,這一整個下午,他到處在找她。家中、律所、甚至那個巧遇她的小公園,一點消息都沒有。
最後,似乎除了用最笨的守株待兔的法子,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去見一個委托人呀,還有二天就要開庭了,需要整理的資料還有許多。”工作上的事,她說的更加簡單。
再沉重的壓力,還得她一個人去扛,把其他人牽扯進來,也解決不了麵前的困窘。錦念已習慣了沉默對待,暗暗蓄力。
“病成了這樣,還去工作,你是不要命了!”他已經快要被她打敗了。
“小病而已,我能撐的住。”身體不太給麵子的變的更加的軟,小腿一點支撐的力氣都沒有,他在前方,她便不由自主的想要貼過去--
察覺到自己生出了不恰當的渴望的錦念,迅速的擺正了自己的姿勢,若無其事的問,“你來找我,是有事嗎?”
“你忘了一樣東西在醫院。”他隨便找了個借口。
“有嗎?”她出來時,全都檢查確定過了,沒發現丟東西呀。
“醫生開的藥。”他解答。
“喔!原來是那個!你幫我送藥嗎?封總裁,真是太麻煩了。”她心底滿滿的異樣,不敢去多想,一個男人深更半夜不回家,隻為了一點點小事就守在她家門口的背後所隱藏著的真實含義。
“順便提醒你,明天中午你要請吃飯謝我。”他僵著冷冷的聲音。
“對了,吃飯。”她歎咕噥一聲,很顯然是忘了。
“先送你上去吧。”很是疲憊,已沒了力氣再去跟她爭辯一二,這一天無比的漫長,就算是他的耐心再好,也隱隱有些支撐不下去的感覺。
“不用了,我自己坐電梯就好。時間很晚,你快回去休息吧。”她推辭,不願意答應。
“你走的動?”他挑眉,漆黑若淵的黑眸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湧動。
隻可惜,夜太黑,燈又壞了,心浮氣躁的錦念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封龍霆是有多麼的危險。
“跟我走。”他單手帶著她,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