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永遠沒有坐下來安靜談判的可能。
若說的多了,他肯定又得拿出那套‘強扭的瓜不甜,但他隻想扭下來,根本不在乎瓜甜不甜’的可怕理論來。
“我堅持要一個嚐試的機會,錦念,如果努力之後,真的仍是不能打動你,我會放手,消失在你的生活之中,如何?”他垂眸,盯著她的腳,“你的扭傷每天塗抹沈衣配置的藥膏,用不了二個月便可恢複如初,就算是咬牙堅持,也能撐過去吧?”
“我想想。”錦念萬分糾結。她不想,真的不想。本無需來這一遭,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今天的境地,怎能讓她心平氣和的接受了呢。
“你若是答應,再過二個星期,等你的傷稍微轉好些,封家的司機還可以每天送你去律所內上班,在不影響傷口恢複的前提下,你可以工作;且我保證,這段時間內,鵬程律所不會因為你請了病假,就來找你麻煩。”
讓步,既已開始,便不在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了。
為了讓錦念點頭,他灑下了許多餌兒,不怕她會不答應。
果然,一聽到可以回去上班,錦念的眼睛亮了,同時也多了幾分興趣,“真的?”
“真的!”他肯定,給她信心。
“不用麻煩封家的司機,我自己想辦法通勤。”律所的同事們一個個全是人精來的,若被哪個發現其中奧妙,以後不得安寧,錦念把細節處考慮的很到位。
“可以讓司機送你到街口,不要直接到樓下的位置,錦念,想想你的腳傷,你不希望自己的後半生,陰天下雨的時候,都要腳踝酸疼,難以忍受吧?”封龍霆直擊軟肋。
若想談判始終是朝著有利於己的方向發展,最基本的標準便是要處處的占盡先機,不讓對方有反駁的話可說。
“這個我得再考慮。”錦念有些糾結。
“可以!”他痛快的答應,至於心裏是怎麼想,大概隻有他自己才知曉了。
“我要避孕。”既然是要留在封家,某些事似乎不可避免,錦念的腦子嗡嗡亂響,千萬般不情願,最後仍是說出了這句話來。
“不行。”封龍霆直接拒絕。別的事還有的商量,這件事絕對是不可能。
他要她生出的孩子,不論男女,他都要。
“我不可能給你生孩子,這不適宜!”錦念屏住了呼吸,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了。原本隱隱約約的猜到他是這份心思,但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那是她所沒有想到的。
他隻是微笑,笑容之中的尖銳和強勢震驚人心。
雖未回答,錦念已讀懂了他的意思,那便是絕對不可能。
但一想起了自己手上的那瓶避孕藥,錦念心中一陣安心,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她是執意要如此的,隻不過,若是他肯點頭,也算是省去了大家的麻煩了。
各自帶著心情,不再講話。
沒過一會,沈助理過來敲門,應是有什麼事需要封龍霆去處理,他摸了摸她的頭發,走出門去。
錦念盯著那盤黃燦燦的芒果蛋糕,口舌之間微微泛起了酸。
事情的發展好似越來越詭異了,怎麼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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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隔著一道牆,總裁辦公室的休息內,出現了三個風格各異,卻是氣場類似強大的年輕男子。
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在擦槍。他手法純熟的在幾秒鍾內,將一隻黑色沒有反光的手槍拆解成了幾段,接著取出了無塵布,一段一段仔細的擦拭,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撫在槍身之上,仿佛這就是他最最鍾愛的女人,值得他萬分仔細的嗬護和對待。
還有一個翹著腿坐在了椅子上,盯著小桌上擺著的一瓶花兒下狠手,很耐心的一隻一隻的把花從瓶裏取出,再用更耐心的手法,把花瓣片片剝下,沒過一會,他的腳下便堆滿了小花瓣,整個一辣手摧花的狂魔,不把花瓣揪幹淨,那手就停不下來。
稍微正常點的那個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模樣,百無聊賴,手指上玩著一隻筆,花樣擺出,筆在指端遊舞,不乏絢爛的技巧。他的手靈巧到令人驚歎,簡簡單單的玩意到了他手上,也極具有可看性。
一見封龍霆走出,這三位同時抬起了頭。
玩槍的安淩遙用叫人眼花繚亂的動作把他的槍組裝回原樣並收到槍套裏;揪花瓣的花玨傲饒過了花瓶裏的最後一隻花,抽了一張麵巾紙擦了擦手;玩筆的南宮郡讓筆在空中翻了幾翻,最後落在掌心當中牢牢抓住。
正主兒來了!
閑事全都放下,專心一意的對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