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賀藍嘴上說的輕鬆，但心上的緊張與雙瞳之中的戒備，卻是掩藏不住的。
不出所料，淩景曜果然來了個大大的轉折。
“但是——”他停頓了一下，等待著一地心髒破碎的聲音，嚇死人不償命說的就是這種拖長了聲音講話的行為吧。
“但是什麼？”賀藍攥緊了拳。
“但是，首先的前提，是你們鵬程一直能存在，且能維持正常的運轉，可以處理所有的工作。”淩景曜似笑非笑。
“這個是自然；我們律師事務所目前是一個良~性~運營的狀態，每年的財務報告就彙總在了文件當中，早已送到貴公司接受審查，並且已經是審查通過了呀，這一點毋庸置疑了吧？”賀藍心中的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沉重了些。
“那是從前。”淩景曜搖了下頭，“以後嘛……未必了……”
“您為什麼這麼說！！鵬程是哪裏讓您失去了信心嗎？能不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呢？我們一定會盡力重新建立起信心，做到讓您滿意的程度。”賀藍的回應，無懈可擊。
“錦律師今天肯來，是你們強迫為之，還是她欣然同意？”淩景曜的神情冰冷。
賀藍被問的一愣。這種問題，要他怎麼回答呢？
所有人都是希望錦念能夠欣然同意，來為律所出一份力、盡一份心。
但是，事與願違啊！！
錦念是那麼的排斥，甚至寧可不再在鵬程執業，也不願意牽扯到了與北曜的合作之中來的。
賀藍的猶豫，已然是答案。
淩景曜的神情更顯淩厲。
在之前的溝通電話裏，張律師曾經問過衛鋒相似的問題，衛鋒的回答是沒人強迫錦念，她所做出的決定無人會去幹涉，而錦念是非常在乎在鵬程律所的這份工作的。言下之意，便是錦念很願意為了自己的事業多做出一些讓步。
這種回答，無懈可擊。淩景曜心中有疑，卻還是信了。
可今天，一見到了錦念，他看到了錦念的表情時，便猜到了其中肯定有別的事，不是衛鋒之前所說的那個樣子。
隻是淩景曜沒等到親口問一問，封龍霆已出現，強勢將錦念給帶走了。
不管他怎樣，一切還是朝著一個淩景曜不太樂於見到的局麵發展了下去，就連他也被衛鋒的行為，莫名其妙的被牽扯入了進去，不知道將來有沒有可能找到機會和錦念說清楚；即便是真的說了，錦念會相信嗎？這也是個問題吧。
總而言之，自覺被連累到的淩景曜已沒了一絲好脾氣。
這時候，鵬程的人還來關注那份合同，也難怪他不給好臉色了。
“淩先生，北曜與鵬程合作，看重的應該是鵬程律師事務所在法律方麵的業務能力能夠為您的貴公司帶來便捷的服務，理想的局麵是共贏，不是嗎？
這隻需要您對鵬程的認可，我想聲明的是，除了錦律師的問題，鵬程在其他方麵的表現，應該還是會令您感到滿意的吧？難道，這還不夠嗎？您和錦律師的私～事，變成了一種幹涉，這樣子不太好吧？？
淩先生是個實幹家，是個肯專注於公司經營，並擁有著超前的經營理念的智慧之人，我想，這樣的事，您不會不考慮。”
賀藍在溝通方麵是有自己的技巧的，甚至可以說，他比衛鋒更懂的怎樣去談判、說服，這是他的天賦。
若不是被衛鋒強行幹涉了一把，這一次來北曜談合同的人，本來是他。
淩景曜聽完，很迅速的一點頭，“我認可。”
賀藍的眉目一鬆，按捺著心底的激動，才想再說些什麼。
淩景曜卻是不疾不徐的又一次開了口，“我已說過，是否合作，最基本的前提是鵬程是存在著的律師事務所，有能力應付接下來的工作。”
“鵬程不就是這樣一家運營良好的律所嗎？？”賀藍嘴快的打斷了他。
淩景曜的那種神態，真是很令人不安啊。仿佛有很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似的，將一種壓抑的沉重感，不客氣的落在了鵬程團隊的這些人的心上。
“今天是，明天就不一定了。”淩景曜抿了抿唇。
“您是什麼意思？？”夏異是個急性子，聽了老半天，聽了一肚子火，下意識就抬高了音量接了一句。
“字麵意思。”淩景曜冷冷的答。
他已無耐心應付諸人，轉身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賀藍等人想要跟上，人卻被張律師和小野給攔了下來。
“今天的會談取消吧，諸位回去，若是有新的消息，我會立即與你們聯絡。”張律師純粹是公事公辦的架勢。
“取消？今天不能簽合同了嗎？你們北曜集團怎麼能這樣，出爾反爾嗎？”夏異的臉色大變，按捺不住，直接發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