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現在沒體力聊,那就稍後再說。”羅子爵彎下身來,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小心翼翼,將錦念橫抱而起。
他的眼神,總是下意識的避開她的腹部。
他不願意看著她孕育著別的男人的孩子的樣子,甚至,有些仇恨。
但終究是,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粗暴的事。
他把她送回到了整套房子裏最小的那間房子裏,幾年前,那曾是錦念在養父母家裏的落腳之地。一般來說,隻有在有淩家派人來查看錦念的狀況時,錦家父母才會臨時安排錦念去睡客房,布置一些精巧的東西進去,顯的他們很看重錦念,把錦念照顧的非常妥當;等到那些來檢查的人一走,錦念就又要回到這間布置簡單,連個窗子都沒有的保姆房內,不要惹的錦家人心裏邊煩躁。
終究是住的很久了,環境已是非常的熟悉。
錦念的身子,一接觸到那張小小的床鋪,整個人就依偎了進去,自然的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睡姿。
羅子爵拉過了被子,裹在了錦念的身上。
他在她身邊,坐著看了很久很久。
眼神裏全都是複雜之意。
在錦念來之前,所有的計劃,全都是按照著他所設想的樣子,一絲不苟的執行,不允許有半分的偏差。
可自從錦念進入到了這間房子裏開始,計劃便是時時趕不上變化。她成了掌控全場節奏的那一個。
羅子爵對這種微小的改變,看的還是十分清楚的。
但他仍是願意,小小的嗬護一下她。
就算是,為了報答她眼中那無偽的關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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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的燈,是關著的。
房間外的遮光窗簾,也是拉的嚴嚴實實。
所以,在沒有鍾表提示的前提下,真的很難辨認清楚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錦念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醒過來時,渾身都是酸疼的。
無聲的,爬坐了起來。
錦念看了看周圍,發覺自己竟然單獨的被關在一間房內,並沒有什麼人在監視著她的動靜。
豎起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聽了老半天,仍是什麼都聽不到的。就好像是所有的人,全都離開了似的。
“奇怪。”錦念含著嗓音,喃喃輕語。
她不被打擾,飽睡了一陣,疲憊感一掃而空。
除了肚子有點餓,其他倒是沒什麼。
她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她竟然覺的此事麵臨的環境,好像是十分熟悉似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經經曆過??是嗎??
錦念皺了皺眉,認認真真的回想了起來。
很快,她想到了‘安心之家’孤兒院的那間小黑屋,犯了錯的孩子會被關進去,不給飯吃,不給水喝,不讓人探望。進入住過一次,往往會讓人產生一種永久的恐懼感。這是孤兒院內最常用的懲罰孩子的辦法。
小錦念是比較乖巧的孩子,真正被丟到小黑屋裏去受罰,也不過是那麼一次而已。
當然,隻次一次,終身恐懼,就算後來,被記憶幹擾劑封存住了許多記憶,那時留下來的心理恐懼仍是變成了陰影,長久的留了下來。
在特定的時間,相似的環境時,便全都激發出來。
錦念的手臂上,浮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站起身來,她放慢了腳步,謹慎的向前走去。
沒走了幾步,房間外邊守著的人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突然問,“你醒了嗎?”
錦念原地站住,沒有回答,還刻意的屏住了呼吸,不願意被人發現了不對勁。
那人卻忽然間大叫起來,“錦念醒了!他醒了!!”
緊接著,一連串的腳步聲,快速的跑過來。
門直接被推開,錦念想要回到床上躲起來裝睡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羅子爵給抓了個正著。
這些人,不要太討厭了。
錦念的心裏邊,一陣的怨念。當然,現在真的不是怨念的時候。燈光乍然亮起,她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若無其事的樣子。
“睡醒了?”羅子爵站在門口處,揮揮手,讓他的手下全都退遠一些。
“恩,睡的還很舒服,多謝了。”錦念盯著他的眼睛,鄭重道謝。
這一聲謝,拉開了遙遠的距離,也讓氣氛,忽然變的有幾分古怪。
錦念似乎天生就有著掌握全場主動的能力,“好了,我想,你一定有話對我說吧??可以說了!”
“你真是直接。”羅子爵眯起了眼睛。
他應該是在笑吧??讓人看的不很分明。
“是你殺了阿嬌?”錦念雙手抱懷,問的再是直截了當不過。
羅子爵默然。